第一百零九章_望春心(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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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秦岫正与谢倓在屋中痴缠,自从谢倓知道秦岫不日之后要启程远去,就已经整整缠了她两三日,连家也不让回了,简直是霸道至极。无奈之下,秦岫只好索性住在了王府。

  秦岫偏头吻了一下他微红的耳尖,满心温柔,缱绻悱恻的同时也没忘了放低声音逗他:“昨晚,夫君的头发,蹭到我的大腿了。”

  谢倓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乱说什么呢……”

  秦岫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长发,谢倓顺势靠进了她的怀里,侧脸贴着秦岫的胸口,他的手臂环着秦岫的腰,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感受着她的温度。

  鸳鸯交颈,时不嫌长。

  过了一会儿,谢倓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儿一大早就走,”秦岫说道,“再陪你最后一个晚上。”

  谢倓说不出话,只好用连蹭带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舍,秦岫痒地直笑,谢倓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她方才说的那句“蹭到大腿了”,再喜欢与秦岫胡闹,他到底还是知道羞耻为何物的,立刻安生了下来,不再蹭了,雪玉般的美人面羞红羞红,埋在秦岫怀里就不肯抬头了。

  秦岫低头去勾他的下巴,不解道:“屋里很热么?我瞧你脸都快烧起来了。”

  谢倓:“不是……”

  秦岫就笑了:“抬起头,想亲你都亲不到了。”

  谢倓迅速把脸给抬了起来,不料下一刻,秦岫的两只手分别摁住了他的两边脸,来回地揉捏挤压,谢倓瞪大眼睛呆愣了一下,秦岫咯咯直笑,见他的嘴唇被迫嘟了起来,红艳艳地勾人,心痒难耐地亲了他好几下,最后都快尝出甜味儿来了才肯放开他,一边流氓似的用指尖在自己唇角轻轻一勾,桃花眼弯弯带笑:“这风花雪月的男儿香,我也总算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自打从寒室里醒来之后,秦岫不仅比以前更像个活生生的人,她从前的一些纨绔习性也好似原封不动地回到了骨子里,谢倓是个脸皮薄如纸的,每每都被调戏地一边羞涩欲死一边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而他心里居然很喜欢!

  谢倓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跟了这么个满嘴荤话又混过风月场的妻主,他迟早也得跟着脸皮厚起来。

  真要命。

  谢倓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想到了一不做二不休,当机立断将秦岫扑倒在了身下,刚要吻上去,嘴唇就被秦岫的手给挡在了两个人的面颊中间。

  秦岫:“干什么?”

  谢倓眨了眨眼,索性也不要脸了,开门见山地说:“我记得你头一次去我宫里的时候,开口就是,在想怎么上了我。”

  秦岫:“……”

  谢倓:“我现在成全你。”

  秦岫:“……”

  他一脸“就问你想不想把我睡了”的表情,见秦岫表情干巴巴的,似乎是要拒绝,谢倓默不作声地眼睛一垂,可怜巴巴地控诉:“你刚刚亲我了。”

  ……是这样的没错,但也没说亲了就要上啊!

  谢倓:“你亲我就是在勾引我,你勾引我就得对我负责。”

  秦岫:“……”

  秦岫:“好大一顶锅啊,你本事不小。”

  她也没慌,懒懒散散地把手臂在脑袋后一枕,挑着长眉,好整以暇地故意说:“来啊,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谢倓一听,顿时别扭开了,他屈腿压在秦岫上方,沉默不语地想了半天,最后在秦岫带笑的目光里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道:“算了,不要了。”

  没曾想还没坐稳,秦岫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又把人给拽了回去,谢倓措不及防地往她的方向歪了过去,直直躺在了秦岫旁边。秦岫将他抱在怀里,嘴角带着浅笑,哄睡似的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她闭着眼睛,语调慵懒温柔:“端容听话,你家妻主腰不好,你多担待些。等成了亲,我整日整日地陪你胡闹都可以。”

  谢倓眨眨眼,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手臂一伸,主动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把秦岫捞进了自己的怀里,抱着她说:“我听话。”

  他从不是喜欢黏人的性子,自然,从小到大,也并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形影不离地黏在身边,和秦岫在一起的时候,谢倓却觉得自己好似被卷进了一个甜蜜的漩涡里,晕乎乎的,想像一条甩不开的尾巴一样跟着她,去哪儿都不分开。

  可是他又怕她觉得烦。

  正在出神,秦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捧上了他的脸,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下巴,随后凑上去,给了他一个漫长而缠绵的亲吻——她的温柔总是突然而至,不分场合就能让谢倓轻易沉溺进去,他短暂地抛开了那个念头,闭着眼睛认真地感受唇舌追逐,一吻结束,谢倓眼里的水光盈盈欲滴,猛的一瞧就跟眼里溢满了泪似的。

  秦岫本能地用手指在他眼下轻轻一抹,并没有抹到意料之中的湿润,她笑了笑,抵住了谢倓的额头,轻声问:“殿下,你有多喜欢我?”

  谢倓垂着眼睛,不假思索地说道:“人生有十分,你占其中八/九。”

  秦岫诧异道:“有这么多?”

  “就是这么多。”谢倓说。

  他很少会把自己的真心感情化作言语说出来,这样直接的话一听,就好比一句极有分量的表白,秦岫随口一问,他却答地十分认真坦荡。

  就听秦岫酸溜溜地道:“剩下那两分,是不是都给你那白月光了?”

  谢倓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秦岫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绷着脸撤开了自己的额头,她似乎还想把自己的身体一同从谢倓的怀抱里撤出来,奈何意图被谢倓提前洞悉,两条手臂紧紧箍在她身后,秦岫最大力度地用手抵着他的胸膛,面无表情地道:“别光躺着了,起来动动筋骨。”

  谢倓的尾音上挑出几分诧异:“嗯?”

  秦岫下了床榻,自顾自走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回来,隔空扔给了他一把带鞘的长剑:“比这个,敢吗?”

  谢倓本能地一抬手,轻而易举就将那把剑截握在了手里:“难得你有这个兴致,来。”

  屋子里不够施展,两个人便走到更为空旷的院子里,各自站在两端,秦岫率先将剑鞘拔下,朗声道:“三局两胜,点到为止。”

  谢倓点头:“好。”

  他们这是头一次比试,都互相对对方的底细一星半点的了解也没有,起先都是半认真半放水,虽然也激烈,却没有那种拼个你死我活的劲头。

  最后的结果,谢倓直接将剑刃架在了秦岫的肩膀上,离她的脖颈只有半指,他笑起来,把剑一收,眉梢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的倨傲:“如何?”

  秦岫勾了勾嘴角:“再来。”

  第二局,二人互相用剑指住了对方,不分仲伯。

  秦岫自幼习武,剑术练地极佳,鲜少能碰到对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了他手里,不免被惊艳了一把。

  秦岫:“男子不用习武,宫里的剑师也只会教些花拳绣腿,端容的剑术却堪称一流,师承何人?”

  谢倓:“我父亲。”

  秦岫愣了一下,心道:“这位君后究竟是何许人……”

  正想着,第三局的开端却已经在谢倓的迎面而来的攻势中拉开序幕,秦岫却躲也不躲,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谢倓赶紧将剑势一收,谁料收的太猛,险些误伤了自己,站稳之后顿时急道:“你怎么不知道躲啊,傻站着做什么?”

  秦岫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岔子,愣了一下说:"我没反应过来……"

  谢倓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越拧越紧,突然道:“你跟我比试,是不是就是想借机报复我。”

  秦岫:“……我报复你什么?”谢倓道:“因为你喝醋了。”

  “……”秦岫一时语塞,随即挠了挠自己的额角,“喝醋了不假,但也没想用这种法子。我真要报复你,办法多的是。”

  听她这么一说,谢倓还挺好奇,一挑眉道:“比如?”

  秦岫慢条斯理地指着书房说:“比如,我可以睡那里睡一个月,这一个月,你连我的床都别想上。”

  谢倓:“……”

  秦岫又借机消遣了他一把,心情顿时就豁然开朗了,之前心里那股酸溜溜的感觉一扫而空,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走之前经过谢倓的身边,还故意用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

  谢倓原地凌乱了半天,最后忍无可忍地把手里的剑往地上哐当一扔,转身快步追上去,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拦腰抱起,朝屋里走了。

  然而……在秦岫的奋力抵抗之下,谢倓依旧意图未果。

  睡之前他心里还一直藏着这件事——秦岫第二日一大早就要离京,他醒得向来都晚,如果要为秦岫送行,就需得早起半个时辰差不多。可哪怕是这样,第二日一早他也依旧没来得及见秦岫一面,为了不吵醒他,秦岫的动作实在是太轻了。

  谢倓摸上自己旁边早已凉透的半边床榻,连赖床的心都没了,有些恼怒地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德阳门外,太女正在为戎装白马的宣庆侯践行,此时天还未大亮,皇城里燃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兵马全都整装待发地侯着,秦岫正在与太女说话。

  秦岫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长剑,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陛下此举,怕是别有用心吧?”

  分明先前还不信任她,如今又将这样的大任交给她,岂知不是在打完巴掌给个甜枣?

  太女拢着自己宽大的衣袖,温和的面容上习惯性地笑着:“长渊心思通透,能想到第一层,也能想到这其中之意的第二层。”

  “她会把你推到一条荣耀的路上,让你一路风光,尽头却放着铡刀。”太女笑了笑,“陛下很擅长迷惑人心,且在她看来,没有人能抵挡权势的诱惑,她要的就是你从这场战役中胜出,首捷归朝,风光无两,等你逐渐自满的同时,她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把你捧高,然后以功高震主之嫌,再把你摔下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秦岫:“……我明白。我不会让她有机会。”

  说完,她将自己怀中一个快要捂热的匣子拿了出来,捧到了太女的面前。

  “这是蛊王,”秦岫说,“我听说陛下近来不好,身子每况愈下,做臣子的既然承恩,也该尽我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她语调平缓,一字一句地诉着自己的“衷心”:“微臣在此,恭祝陛下,千秋万岁。”

  “宣庆侯有心,”太女顺其自然地接过那特制的匣子,双手端着,笑的温和,“侯爷的心意,孤必定代为转达。”

  二人对视一眼,秦岫朝太女行了一个大礼,太女微微颔首,看着秦岫翻身上了马,这才端着那匣子回到宫中。

  “我能不能活着回来暂且不提,”秦岫回过头,目视着皇城的方向轻声说,“可是陛下您,能不能活着看见我娶您的儿子,可就不好说了。”

  她的姨母秦尧对她说:“我们秦家,从未出过祸乱朝堂的奸佞之人。”

  定平侯拍了拍自家侄女的肩膀,语调低缓平静,就仿佛在说着一件有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的事:“所以即便是弑君,也该弑地忠心耿耿。”

  奸佞之人,处心积虑,谋算城府都用上,也不一定能称心如意。

  忠臣光明正大,无嫌无疑之余便能一刀毙命,何乐而不为。

  宣庆侯带走了大半的兵力,而在此之前,大皇女被封为太女之后,女皇便有意让她与大臣亲近结交,以便将来新皇登基巩固势力,御林军的统领徐倾便是其中之一——徐倾是京中贵族徐家的子弟,贵君的嫡亲侄女,连梁王都要规规矩矩地称她一声表姐,徐家自从打消了扶持梁王这个死活不上墙的烂泥巴的念头之后,又不愿去与魏王那个庸人俗才打成一道,便将主意打在了这位传说中真正的大皇女谢晫身上。

  直到大皇女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女,徐家拍案即定,就她了!

  阖府的富贵路就这么押宝似的压在了太女身上,想要投靠储君的贵族多的是,徐家紧赶慢赶给争在了最上游,徐倾便顺其自然地成为了太女的麾下师。

  陇京贵族世家众多,也不可能谁都愿意跪服储君——因为人人都在往前挤,总会有那么几个落后的,落后是什么下场呢?便是不得君王宠爱,搞不好还会权势缩小,家族走势便也可能大不如前。也有几个胆子大的,想要剑走偏锋给自己争出一条路,便在私底下去找了长乐王,言明只要皇子殿下肯拼,便举族鼎力相助。

  长乐王当下就将为首的人踹翻在地,皇子殿下淡定从容地收回自己的脚,对着噤若寒蝉的众人道:“想想陈家的下场,还有谁敢教唆本王的?上前来。”

  无人再敢提一句。

  皇子殿下十分简单粗暴地治服了一群怀有不轨之心的人,他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野心,一辈子只想找个人图个安稳,再说了,当皇帝那么累,谁爱当谁当去,都别来烦他。

  女皇上了年纪,又整日为朝堂大事操着心,入冬后的一场风寒就让她缠绵病榻了数日,怎么都不见好,宣庆侯的蛊王呈上去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文武百官,包括太医——这是妖邪之术,大张旗鼓总是不太合适的,女皇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一不修仙长生二不沉迷炼丹之术,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子骨再在皇位上撑个二三十年是没什么问题的,谁曾想被现实狠狠地倒打一耙,或许人也是真的老了,便会寄希望于自己一直不肯相信的东西上,竟也试图将自己的命挂在上面试试。

  太医们倒是成了兢兢业业啃皇粮的无用饭桶。

  半个月后,宣庆侯早已抵达西南,这是后话,京中却在此时发生了鲜少有人知晓的大变故。

  女皇用了蛊王,却一日不如一日,无奈之下只好让太女暂管前朝。

  太女发动兵变,直接令御林军将养心殿团团守住,软禁了女皇。

  太女手段极佳,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甚至连大臣也无一察觉,对外对内依旧勤谨恭良,养心殿内,母女俩却仿佛仇人般对视在即,太女侍奉女皇用药,却被女皇拼尽全力用手打翻,药洒了一地,太女静静地看着,无奈道:“母皇这是做什么?儿臣知道药苦,可不用药,您又如何能痊愈如初呢?”

  女皇躺在龙榻上,浑身都在发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眼前这个恭恭敬敬的女儿会在一夕之间变得面目可憎。

  “这江山……这皇位,迟早都是你的!”女皇瞪大眼睛,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

  “自然迟早都是儿臣的,”太女跪在榻前,紧紧握住了女皇的手,可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女皇似乎有试图挣脱的意思,太女仍旧是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恭恭敬敬,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母皇,儿臣想要母皇知道,这江山,不是您拱手让给儿臣的,而是儿臣,自己抢来的。”

  女皇愣了愣,随后急地几乎要从龙榻上一跃而起,奈何力不从心,几欲跌了回去,胸口剧烈地来回起伏。

  “……不孝女!”她这才终于将手给挣脱了出来,手指颤颤巍巍的,太女的面孔近在眼前,她却连给她一个耳光都难上加难,“不孝女!,”

  “母皇,”太女轻声细语地说道,“母皇可否还记得,答应过父亲,要为他报仇的事?”

  太女抬起眼睛,一双明眸里光华流转,她其实恨极了自己这张脸,因为这张脸没有一个地方长地像父亲,反而像极了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是她的母亲,却将她和父亲丢入冷宫不管不顾的女人。

  女皇的目光出现片刻的失神,太女接着道:“如今陈家已经伏诛了,可是另一个害死父亲的人,母皇还未曾管过。”

  “不如让儿臣代劳,”太女柔柔和和地笑了,“父亲的仇恨,儿臣不误一日地记在心里,便是为了这一天。”

  “端容呢……”女皇道,“把他给朕叫来……朕不相信……”

  她不相信连这个最宠爱的儿子也要背叛她!

  “儿臣,自当与长姐一心。”

  谢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门边突然发声,见屋中的二人都朝他看了过来,谢倓笑了笑,缓着步子走过来,行至女皇床前,轻声细语地说,“母皇不是想见儿臣么?这就是我的答案。”

  “就算父亲原谅您,我也不会。”

  长乐王一派的清风霁月,女皇看着他,便好似透过他看见了另一个人,谢倓勾了勾自己的嘴角,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他眼底却露出了嘲讽。

  女皇眼里的光终于缓缓灭了下去:“朕英明一世……”

  “那么您做过的最糊涂的事,便是迎儿臣入宫,”太女站起身,目光转瞬冻成了冰,冷冷地居高临下,说道:“也或者,您根本不该为了陈素,杀了您的结发之夫。”

  “儿臣登基之后,会将父亲的陵墓迁出皇陵,”太女缓缓道,“哪怕您死了,都别想再见到他。”

  太女行至养心殿门口,对守在大门处的徐倾吩咐道:“不管里面发生什么动静,任何人不准踏入一步,违者,斩。”

  徐倾:“谨遵殿下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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