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没想到的事情_我当知青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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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没想到的事情

  孙泉源去里沟给尹冬梅送过自行车,回来路过良爷家,知道尤继红在良爷家等他;听得尤继红正跟海林大妹在院里说话,一声喊叫,两人都从良爷家出来了。

  一起来到知青点,进屋拉着灯。还没坐下,只听队长多麦说着:“泉源回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看去心情很高兴,呵呵笑着走进院子来。进屋告诉孙泉源:甄世红被医学院录取了。让他明天去给甄世红迁户口,办粮食关系转移手续。

  孙泉源感到奇怪。心说:“甄世红不在咱们队下,咋能让我去给她粜粮食,让我去给她转户口,办粮食关系呢?”进而一想:“也真是:她是我的女朋友,她不来,我不给她办这些手续,还能指靠人家别人谁去呢?”转而又想:“尤继红跟甄世红是同时推荐上去的,甄世红被录取,要转户口办粮食关系,尤继红也被录取了,自然也得转户口,也得办粮食关系。她俩是一个小队的,明天到她们队下牵头驴,拉辆车,装上她俩的三个月口粮,一伙拉到公社粮站去。一车过去,一下办两个人的手续。一上午工夫,也就全都办利落,这应该没有问题。”心里这么想,便对多麦说:“这是好事情,明天我跟继红一起去她队里,把她两人的口粮装车上,拉到公社粮站去。手续办着也快,过午也就能赶回来。”

  听得孙泉源这么说,队长多麦又是一阵呵呵笑。说:“大队秘书跟我说:她们队下说,甄世红人没去她队下,手续还在咱们队下呢。原因咱不说,这都很清楚:还不是咱们队下把那桐树都除了,人家队下吃了亏,心里不平衡,报复么。这是明显要出百多斤粮食的事情,人家还能不让咱队下把这粮食给出了?咱不打别。这也就是最后一遭了。明天在咱沟里套车,在咱沟里挖粮食,按手续上面的标准斤称,过足了,装布袋,你朝公社跑一趟也就行了。别跟她们队下说那么多,这事儿只能这样办了。”

  尤继红的心通通跳着,只是听,没有开口问。孙泉源早已急着替她问:“尤继红不是也录取了?她的粮食让哪个队出呢?”

  多麦说:“我这是去大队办事,恰好秘书从公社回来了,把甄世红这手续塞给我,让我把这事儿给办了。具体尤继红录取没录取,我还不知道。她要是办手续,那一定得经过她队里。”

  听得这么说,尤继红没吭声,站着也没动。孙泉源看她一眼,她脸上没有表情,冷冷的像是很平静。

  事情说到这儿,那就得赶快去大队问秘书。长话短说。这得赶快去大队部。孙泉源立马锁了门,跟着尤继红和海林大妹出了沟,顺着渠边朝街里走。走一路,尤继红一直没吭声。孙泉源感觉甄世红家那熟人说的不会是安慰话。人家连尤继红是哪个公社,哪个大队都说了,说得确切,说得明明白白还是师范学院录取了。真没录取,他也犯不着这么说吧。因为早一步跟尤继红透了录取这消息,只是那么一说,事实上没兑现。现在多麦让给甄世红去办手续,并没说尤继红被录取,也得赶去办手续,孙泉源不知道啥原因,因而心里也是惴惴的,感觉不安然。一路上也是没话寻话说:“继红,多麦没说让你也去转户口,办粮食关系,或许是大队秘书忘跟他说了吧。大队秘书想着你是街里的,甄世红是沟里的,也有这可能。如果咱们见着大队秘书,大队秘书说你明天也得去办手续,咱俩就厮跟着,一块儿去。我从沟里装了甄世红的粮食,顺路再来你队下,把你的粮食也捎上。咱俩用一辆架子车,去把你俩这事儿给办了。”

  尤继红哼一声。半天没说话,好像有抵触情绪,似乎不相信她能被录取。她只管大步走,脚步匆匆的。从她走路那架势上看,也能看出她很生气。

  海林大妹也是安慰说:“或许这录取是分批次的。甄世红那医学院在先,继红这师范学院在后,都有可能。只是这事儿一个前,一个后,让人心里没个底,也就紧张不舒服。让人心里怯怯的,心里膈应,像是吃苍蝇,担心没录取。只要通知书没下来,这都是很熬人的。”

  孙泉源心里也没底。听得海林大妹这么说,他故做镇定迎合着:“录取应该是没问题。要是有问题,甄世红家那熟人不会说录取,还说的那么肯定是师范学院呢。若是没录取,咱们也就应该听说了。现在咱只是担心,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世红的通知书一下来,继红还没接住通知书,这就有个对比,这就让人心里打鼓不舒服。或许继红这录取,秘书没有跟多麦说,也有可能;或许真是分批,也有可能。不过也就十天半个月工夫,这事儿就会全清楚。我去打听过,人家说得清楚,继红录取了。这一定是真的。这一定没有错。没有录取,人家也不会跟我说录取了。况且人家说得还那么确切,是师范学院录取了。”

  一路上都是孙泉源跟海林大妹在说话,尤继红一直没吭声。显然,她心里不得劲儿。她没得住实信儿,她就是不吭声。她若是吭声,又能说些什么呢?

  脚步匆匆往街里走。时候不大,到了街里。孙泉源要去供销社买一盒烟:到大队给人家上颗烟,也好答腔说话。他是这么认为的。这时候尤继红说话了:“泉源,别买烟了。能成,不上烟也能成;不成,上烟也成不了。你别买烟了。你没烟瘾,你别买烟了。抽烟对你身体不好。让世红知道该埋怨我了。”最后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海林大妹听的。

  进寨门,去了大队部。书记、主任、秘书都在。孙泉源一进办公室,书记居然说:“泉源,多麦跟你说了没有,让你从你们队里给甄世红的口粮交到公社粮站去,把她粮食关系给办了。”

  孙泉源没敢多说。只是说:“明天一早我就去。赶晌午也就回来了。这大麦天,咋能有这事儿呢。尤继红这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没有?”听着像是随口问,其实他是故意的。

  大队书记说:“这事儿秘书知道。——刚才他还在这儿呢,说着在公社吃了什么东西不对头,拉肚子,八成跑厕所了。等他回来让他跟你们说。这事儿我还不清楚。”

  尤继红还是不吭声。孙泉源问:“尤继红入学这事儿不会有事儿吧。”

  大队支书说:“那有啥事儿?证明也开了,又换的证明没问题,这都没问题,再说不行,那就是遇住大门道了。”支书说着叹口气,接着又说:“真要是那样,咱们谁都没办法,弄不过人家,不服也不行呀。”

  说话间,秘书回来了。没等孙泉源开口,支书倒先问秘书:“你这只有甄世红的通知书,尤继红的有没有?”

  秘书说:“我是在公社办完事儿,知青办主任叫住我,把甄世红这手续递给我,让我捎回来的。别的他没说,我也不知道。咱大队推荐还有尤继红,这我是知道的。具体尤继红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没下来,我没问,他也没跟我说,我还真不知道。那不行咱现在打个电话问一下。浩仁不是跟知青办住隔壁嘛,问他一下,他应该知道吧。浩仁不在那儿,公社还有值班的,这不是啥秘密,值班的应该知道吧。”电话机就在桌边,他伸手抓起电话,要总机拨公社。接通。值班人说:“浩仁上街转转,一会儿就回来。有啥事儿,你跟我说一下,等他回来,我转告他。”

  秘书把尤继红推荐上学这事儿说了。公社值班人说:“医学院这学校的通知都下来了。其他学校还都没下来。等等吧,那咋说,都萦记着。这是大事儿,谁不萦记呀。啊,啊,有消息第一时间都报过去。好,好。有消息马上给你们报过去。”

  电话也打了。话也只能说到这儿。都没有消息,那就只好走吧。

  他三个出了大队部。孙泉源要回沟里去。海林大妹说:“这天还早着呢,你急着回去干啥呢?跟我们去说说话,等到瞌睡再回沟里吧。”

  尤继红住得不算远,那就过去说会儿话吧。下了大队部台阶,听得张永东在路边跟人说话。孙泉源叫一声。张永东应一声,冲着孙泉源走过来。孙泉源问:“这都天黑了,你这是往哪儿去?”

  张永东笑了说:“新船长他老丈人死了。他要去守灵。他说这船没人看,让我替他看两天。这不是得去船上看船嘛,走到这里跟人说句话,就碰见你们了。你们有啥事儿,跟我去船上说话吧。”

  回到住处也是坐那儿说话。在屋里待着,不如去到河边坐船上。河边那是好地方:月光下,河水潺潺。心里没事儿,光是坐到船上,看着懵懵懂懂的远方,听着呼呼啦啦的流水声,接近天地灵气,心里也会舒畅。孙泉源还没吭声,海林大妹便撺掇尤继红说:“走吧,河边清净,我给你们唱两出包公戏你们听听。”

  大家一听,都说这想法好,没有谁呈头,也都跟着张永东朝河边走。寨子距离河边并不远,北寨墙外就是河滩。北寨墙早已坍塌了,寨墙那地方没留痕迹,也没高出地面,只是一片庄稼地。因为河岸上都是庄稼地,猛地看去,不见河水,那船就像是泊在庄稼地里。四个人厮跟着说说笑笑朝着那船走。到船边,才知船距岸边还有两三米距离。张永东让大家等一等,他蹚水上船搭跳板。

  四个人坐在船头上。月光郎朗。南边是麦田,北边是河水,河水潺潺,流水的响声不断。海林大妹站在船头面朝东,呼呼哈哈一声吼,接着唱起铡美案选段:“要凭据,有凭据,冤枉大众通通去……”

  别看人,一定以为是来了一个粗壮的黑包公。那唱腔动人心魄,正气昂扬。让人感觉真包公来到了世上。唱罢一出,张永东问:“大妹姐,你戏唱得好。你会不会唱歌?”

  海林大妹说:“唱歌要是用这粗嗓子,那可是难听死了。”

  孙泉源说:“你捏住嗓子唱,会啥样?唱两句,我们听听,给你鼓掌。”

  海林大妹笑了。说:“那我就让你们听个男女对唱,你们想不想听?”

  孙泉源和张永东都拍手。尤继红心里有事儿,愣着朝远处看,一声也不吭。海林大妹说:“我用男女声给你们表演个老两口学毛选啥样?”

  一声粗,一声细。一声男,一声女。不看人,真以为是两个人在对唱。张永东和孙泉源听得入迷,又是拍手又是笑。只有尤继红心里有事儿,没动静。正唱的有劲儿,忽听尤继红一声惊呼:“快看,那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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