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甜梨_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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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甜梨

  没几天就是端午。

  林知酒在厨艺上一窍不通,但唯二能拿得出手的技艺,就是端午包粽子,和除夕包饺子。

  长大后对三四岁的记忆基本模糊空白,她脑海中却始终有和爸爸妈妈一起包粽子包饺子的画面。

  “爷爷,你好慢啊。”林知酒包好一个,扔进一旁的盆中。

  “我都多大年纪了,和我比”

  林老慢悠悠地用细苇竹叶绑包好的粽子。

  “浅舟啊,帮爷爷打个结。”

  “好。”

  林知酒数数个头,笑了下:“你们两加起来还没我包的多。”

  她说完,还要挑三拣四地拿起一只谷浅舟包好的粽子:“哥,你包的真的好丑,感觉下水一煮就能散。”

  谷浅舟道:“那我们明天吃你包的,反正也够多。”

  又拿了两片苇叶,打了个尖儿,林知酒一边往里面放糯米,一边说:“不行,我等会儿还要去给陈羁家送一些的,你只能吃一个。”

  谷浅舟乐道:“就一个这么小气”

  林知酒:“好吧,我勉强再给你包一个豆沙的吧。”

  老赵拿着东西进来。

  “先生,这是袁家送来的端午节礼。”

  林老只扫了一眼,目光便又放回到手里的粽子上。

  “去放着吧,你看着给准备份回礼。”

  “是。”

  林知酒多看了一眼,发现那也不过是寻常的节礼。

  也终于稍稍放下心。

  她凑到林老面前:“爷爷。”

  “嗯”

  “你没那想法了吧”

  林老瞅他一眼,像是故意:“什么想法”

  “就那个,”林知酒说:“那什么联姻。”

  “啊,你说这个啊。”林老又有道:“爷爷正准备给你重新物色一个。”

  “”

  林知酒顿了半天:“那就不用了吧。”

  她发愁地说:“我自己找不行吗”

  “行,你倒是找啊。”

  林知酒心道,我还真找了一个了。

  她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告诉爷爷自己和陈羁谈恋爱的事,门口处就传来了动静。

  想谁谁到。

  陈羁手里拿着东西,礼貌地和林老问了声好。

  “林爷爷,这是些我妈包的粽子,还有她做的绿豆糕什么的,都是甜口,您应该爱吃。”

  林知酒把东西接过来,打开瞧了一眼。

  “雪茹姨包的粽子好好看”她说完又看向陈羁:“什么馅的”

  这话说完,就被林老轻拍了下脑袋。

  “有你这么问的吗”

  那一下压根没用什么力,也不会产生痛感。

  林知酒笑弯眼睛:“见什么外嘛。”

  陈羁也笑了下:“五谷、蜜枣、豆沙、还有几样水果的。”

  林知酒飞快把自己包的粽子挑着馅料装了个礼物袋:“走吧走吧,我也给叔叔阿姨和陈爷爷送我包的。”

  说完便喊了一声大黄,一人一狗拉着陈羁就出了门。

  等林知酒闹腾的声音从院外消失,林老才笑了出来。

  他和谷浅舟说:“这两人,小时候可恨不得见面就打起来。”

  第二日,林知酒起得格外早。

  下了楼被林老喊了过去:“快过来。”

  “早。”

  林知酒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便把手伸了过去。

  林老手上拿着一根刚编好的五色绳,尾端还系了个铃铛。

  每年到端午,林知酒手上都会戴上这根爷爷亲手编的五色绳。

  等林老系好,她才抬起手腕看了又看。

  晃了晃,银铃声音清脆好听。

  “爷爷,你每年挑的几种绳子颜色,都不咋好看呢。”林知酒嫌弃似的说。

  林老睨她一眼:“嫌丑就别戴了。”

  闻言,林知酒立刻手背后。

  “我才不。”她扬声:“都戴我手上了,不摘。”

  林老一笑:“行了,吃早饭吧。”

  前两天顾藉和她说了把新香发布的时间定在7月中。

  林知酒算了算时间,给林老剥了只粽子。

  “爷爷,哥,下个月15号,我能预定你们一天的时间吗”

  林老接过去,咬了口甜糯的米,“有事”

  林知酒卖关子:“反正有大事,你们得把那天留给我。”

  林老也没追问,笑道:“好好好,留给你。”

  “哥,你有时间吗”林知酒看向谷浅舟。

  七月的行程确实都已经安排满了,谷浅舟只说:“回头让秘书重新调一下行程,15号肯定给你空出来。”

  林知酒满意,早饭都吃得格外开心。

  陈羁开着车来接人时,都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这么开心”他问。

  林知酒上车,笑嘻嘻地把自己左手手腕伸到他面前,炫耀似的晃晃。

  系在尾端那只小银铃叮当响。

  林知酒笑得灿烂:“你没有吧。”

  “”

  陈羁无语道:“你知道吗,这种话,你炫耀了二十四年。”

  “有吗”

  “有。”

  林知酒收回手,鼻音轻哼了下:“怎么可能,我出国那三年就没炫耀。你那三年可冷淡了,发微信都不怎么回我,哎,我好可怜。”

  陈羁:“”

  他顿了几秒才说:“能不能别提那三年”

  林知酒看他:“为什么”

  陈羁只说:“反正别提。”

  “哦。”

  过了几秒。

  “到底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

  陈羁捂住了她的嘴。

  到孟觉公寓,林知酒都在琢磨这事。

  奈何陈羁不说,想破她的小脑袋也找不出答案。

  现在想想,怎么都觉得陈羁三年前出国丝毫没有预兆。

  两人在楼下碰到了路迢迢。

  “就知道你两一块儿来。”路迢迢招手:“赶紧过来帮我搬下东西。”

  走过去,才发现是后备箱里的酒。

  足足一箱,种类齐全。

  “你拿这么多酒干嘛酒吧要破产了”林知酒问。

  路迢迢没好气:“你就不能在这大好日子说几句吉利的”

  “赶紧的,抱上去。”路迢迢支使陈羁。

  林知酒:“你干嘛使唤我们羁羁。”

  车库安静地像无人之境。

  路迢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们羁羁”

  陈羁垂眸,冲林知酒微微挑了下眉。

  眼底染着的笑都能印证此人现在的好心情。

  要不是路迢迢还在这儿,林知酒都想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找补:“啊,你也是我们迢迢啊。”

  说完,林知酒很正经地看着路迢迢:“有什么不对吗”

  陈羁弯腰,从后备箱把那一箱酒抱出来。

  “走吧,我们酒酒。”他声调愉悦地说。

  林知酒神色平静,有来有往地“嗯”了一声,随后便挽住路迢迢,愣是以一脸的正直,把路迢迢所有怀疑都堵了回去。

  常昼到的最晚。

  带了两只还张牙舞爪的帝王蟹。

  “大哥你有毛病啊,带这还活蹦乱跳的是要养吗”路迢迢吐槽。

  常昼倒挺兴奋:“我们自己做啊”

  “”

  安静数秒,林知酒起身,坐远了不少:“我不会。”

  陈羁紧随其后。

  孟觉起身,去拿手机:“我订餐。”

  路迢迢冲常昼翻了个白眼:“你看这一个个的,哪个是能下厨房的料”

  常昼拍胸腹:“螃蟹很简单的洗洗涮涮上锅蒸就成”

  路迢迢指了个方向:“厨房在那儿,辛苦了常大厨,我们就不打扰您做大餐了。”

  常昼:“”

  林知酒抬起手腕,晃了两下。

  “别吵了,”她又开始炫耀:“看看我爷爷给我编的五色绳,你们都没有吧。”

  剩下几人:“”

  无语,每年都来。

  也不嫌累。

  常昼:“除了你,这儿都是大老爷们儿,我们不戴那娘唧唧的玩意儿。”

  路迢迢:

  瞥见路迢迢不善的目光,常昼立刻转移话题。

  他望了几秒,忽然说:“路姐,我听说您最近感情生活上遇到点小挫折”

  路迢迢:

  常昼又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追不上人家不”

  他指了指地上的螃蟹:“因为你不会做饭”

  路迢迢抬脚就往常昼屁股上来了一下:“赶紧滚,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这人蛊惑不了,常昼又转换攻略对象。

  他声音讨好:“哥哥们”

  陈羁打断他:“吐了,能不恶心人吗”

  常昼:“”

  他叹气,嘴上把这四人数落了好几句,终究还是抱着箱子往厨房走去。

  路迢迢安静地坐了两分钟,手机上不知道刷到什么,忽然猛地起身。

  “怎么了”林知酒出声。

  路迢迢脸色奇奇怪怪,她支吾两句,声音都不甚清晰:“我去厨房看看。”

  “”

  孟觉道:“看来是真滑铁卢了。”

  等常昼和路迢迢大功告成时,客厅的三人已经把零食都吃得差不多了。

  路迢迢拿了五个杯子。

  “喝什么路姐亲手给你们调。”

  “就来杯随随便便的马天尼吧。”

  “威士忌酸。”

  “莫吉托。”

  轮到林知酒时,还没等到她张口,陈羁就说:“给她一杯草莓牛奶。”

  林知酒:“”

  这种对话已经屡见不鲜。

  路迢迢冲林知酒挤了挤眼睛:“放心,路姐专门给你调一杯喝起来酸酸甜甜酒精度数又低的。”

  林知酒笑了,还不忘望着陈羁挑衅一番。

  陈羁这回随她去。

  反正都是他们几个自己人。

  只要看着点也不会出乱子。

  上次这么五个人聚在一起正正经经喝酒还是他们刚回国。

  过了三个月,五个人兴致都挺高。

  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能瘫着的已经不会坐着。

  常昼举着杯啤酒,吹道:“怎么样,爷的厨艺是不是挺好”

  路迢迢嗤声:“屁,那是我做的。”

  “你不就调了个蘸料。”

  “那他妈也是关键好不”

  一边吵闹一边安静。

  孟觉靠着沙发假寐。

  林知酒看了眼一旁捏着他手玩的陈羁。

  即使另外那三人没看想这边,她还是甩开了他的手。

  “你也醉了”

  陈羁抬眸,眼神清明。

  他想了下,又低低垂下眼皮,说:“好像有点儿。”

  “还不让我喝,结果你们一个个都比我醉得厉害。”

  陈羁靠着沙发,低声嗯了下:“你好厉害。”

  孟觉手机响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打算特意换个地方接。

  几人也都安静下来。

  孟觉接起,全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他除了喊了声爸,也就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句。

  脸上表情都没变一下。

  “什么事啊”常昼问:“怎么这脸色。”

  孟觉将手机随手一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爸要给我哥订婚,和林嘉诗。”

  林知酒整个人都坐直了:“什么”

  其他几人也因为这一消息酒都醒了几分。

  “他拒绝了,我爸威胁要断绝父子关系。我哥同意了。”

  “”

  这消息实在是有够震惊的。

  孟觉淡淡道:“当然,该走的程序还没走,户口本上的名字也还在,我哥不会回来。”

  他说:“所以我爸让我替我哥去参加订婚仪式。”

  半晌无言。

  大概是都被这一奇幻操作搞懵了。

  常昼:“那就是过个几天,兄弟我就得去参加你的,不是,你哥的订婚宴了”

  孟觉放下酒杯,“不用。”

  他说:“我也不会去。”

  散之前,喊了三个代驾。

  还算清醒的孟觉把他们几个一一送到楼下。

  常昼一把把人抱住:“兄弟要是有啥事,我养你啊,我做你爸爸”

  孟觉被他逗乐,拍了一掌道:“去你的,赶紧走。”

  路迢迢:“哥,你来管我酒吧吧。”

  孟觉颇为头疼地说:“我还没那么惨吧。”

  送走这一个两个。

  孟觉揉了揉太阳穴。

  陈羁拍了下他肩:“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说。”

  孟觉轻笑:“知道。”

  林知酒满脸担忧:“孟伯伯是一心要让你和孟疏哥联姻吗”

  “可能吧。”孟觉说。

  林知酒还想问什么,都被孟觉堵了回来:“行了,别操心,我能应付。他总不能让我哥去犯个重婚罪。”

  陈羁听出来,他道:“这个方法,对孟伯来说,可能是最有用的。”

  早知要喝酒,陈羁今天开的也是辆四座的车。

  车开出去半程。

  林知酒靠着座椅,还在想孟觉的话。

  陈羁捏住她的手,转移注意力。

  “别想了,就你这小脑袋瓜,能想明白什么。”

  林知酒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孟伯伯为什么一定要让孟疏娶林嘉诗他们家现在已经比不了以前了,那什么建材公司,不都倒闭了吗”

  林老的弟弟,当年分出去的一半家产,早已经被消磨得不剩多少。

  陈羁提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应该是想把青木集团剩下的基业,都收进囊中。”

  他说完,便一低头,靠着林知酒的肩。

  “怎么了”林知酒问。

  陈羁声音很低:“有点儿头疼,可能喝太多了。”

  林知酒任凭他靠着,也不管那些她掌控不了的事了。

  “你酒量也就这样嘛。”她不忘趁机占几句嘴上的便宜。

  陈羁无所谓,嘴角微扬,双眸阖上,也没人看得见他眼底的清明。

  那分明,没一点醉意。

  “回飞云湾吧。”陈羁说:“我妈闻见这酒味,又该叨叨了。”

  林知酒想想也是。

  便直接让代驾拐弯上了回飞云湾的路。

  到地方,林知酒才轻轻推了推他脑袋。

  “喂,没睡着吧”

  陈羁睁开眼:“嗯到了”

  林知酒看他这懒懒的模样,也不计较被枕了一路的肩酸了。

  “下车。”她嫌弃地闻闻着陈羁身上的酒味:“难闻死了。”

  陈羁顿了下:“你之前还说我好闻。”

  林知酒面不改色:“你现在就是臭,臭死了。”

  她说完便推着陈羁下车。

  代驾小哥离开,她这才扶着人往电梯走。

  腰被揽住,劲儿还不小。

  林知酒拍了下,那手无动于衷。

  “你松手。”

  陈羁没动,也不说话。

  林知酒叹气,只能任他抱着。

  等终于到家时,整个人都累了。

  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林知酒捏了下他鼻子。

  见陈羁微微掀起眼皮才问:“醒酒茶怎么做”

  “不喝。”陈羁稍侧了下,把林知酒揽进怀里,“我没醉。”

  林知酒:“喝醉的人都这么说。”

  陈羁脸埋在她颈间,听见这句,唇角又勾起来。

  “我真没醉。”

  林知酒推了他一把就直接起身。

  陈羁盯着她往厨房走的身影,只好说:“水里加点蜂蜜就行。”

  林知酒没听“醉鬼”的话。

  她掏出手机,认认真真地百度了遍醒酒汤的做法。

  一看材料差点两眼一黑。

  怎么难度都跟做顿饭似的。

  挑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个生姜解酒汤。

  清水煮生姜就行。

  简单多了。

  林知酒端着那一小碗汤从厨房出来时,她才发现陈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咪咪在他身边盘成了个团,像只白色毛球。

  林知酒轻手轻脚地把碗放在茶几上。

  她没立刻喊醒人。

  手指推了推布偶猫,林知酒不太乐意地在心里嘀咕:干嘛靠这么紧,这是我男朋友。

  咪咪一动不动,在陈羁身边躺的安详。

  林知酒单膝曲着,也在沙发上坐下。

  指尖碰到陈羁鼻尖。

  她轻点两下,又移至双唇。

  陈羁的唇天生就略薄一些,唇形也很好看。

  还挺软。

  林知酒抿着唇角,收回手。

  感觉自己像个趁人之危的流氓。

  可陈羁这样仰靠在沙发上的时候,就很难不让人注意到某些地方。

  比如,薄薄一层短t下的腹肌。

  林知酒谨慎地抬眸,盯着陈羁的脸观察了好几秒。

  一动不动。

  像是真沉入梦中。

  她手往下移,触到衣边。

  抬头又看了一眼,没什么异动,林知酒这才敢放心大胆地继续。

  衣服一点点地撩起。

  手伸了进去,掌心所触之处,尽是紧绷的力量感。

  一块一块的。

  比她肚子上软软的肉硬好多,林知酒想。

  不过,还挺好摸。

  林知酒正要继续往上,放肆的那只手突然被握住。

  “瞎摸什么呢”

  陈羁低沉喑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林知酒整个人都僵了僵。

  她抿着唇角,飞速收回了手。

  她看一看陈羁,自己抱着膝盖缩进沙发上。

  良久,林知酒终于想好怎么挽回局面。

  她小声:“腹肌都不给摸,你算什么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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