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原来他是知道的_红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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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原来他是知道的

  1996年2月14日阴

  很久没写日记了。

  我的那封情书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苦涩。我一直在犹豫,《爱梅小札》还要不要坚持下去。但,今天是情人节,我又看见她了。

  情人节是爱神的节日,对我们这些情场失意的人来说,只有借酒浇愁。正好张文渊拿了一笔数目可观的稿费,邵刚闹着要他请客。同寝室的人都去了,只有高渤缺席。他和中文系的女友正在热恋之中。

  酒至半酣,张文渊忽然敲敲桌子,说:“看哪,又有人向我们的长袖美女献殷勤了!”

  我从餐厅二楼的窗子望下去,果然看见梅若素穿一件雪青色的宽袖毛衣,像一个童话中的仙子,缓缓飘进狭长的女生宿舍楼道。她身后,一个男生很窘迫地站在台阶上,脸比手上的玫瑰还要红。

  看到她,我的心温柔地伤感起来。

  邵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连忙推推张文渊,满脸轻蔑的神情:“得了吧,人家根本不睬你,你还想着她!”

  张文渊把脸转向我,说:“今天是情人节,我们几个人却坐在这儿喝闷酒。其他人也就算了,只有惟凯太不可思议!我敢打赌,咱们学校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女生暗恋你。都要毕业了,你怎么还不交女朋友?”

  他的话使我心里更加苦涩。我借着酒意,拍拍他的肩膀,说:“咱们是同病相怜!”

  张文渊的舌头有些打结:“我又穷又酸没人要,你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我们怎么相怜?”

  邵刚赶紧打哈哈:“你哪里能跟惟凯比?人家是选择的对象太多,都不知道挑哪个好。”

  “不!”我打断他的话,看着一桌的人,说:“你们听过那首歌没有?叫《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爱我的人对我痴心一片,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这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走在校园里,独饮着那份孤独和落寞,哼上一首忧郁而苍白的歌!

  看着这些文字,梅若素深深地被触动。

  大学四年,看着校园里俪影双双,同寝室的女孩儿有人在旁嘘寒问暖,她不是不羡慕的。但为了所爱的人,她和林惟凯一样固守着那份寂寞。

  而那时的白凌霄,却在千里之外的另一所大学,精心地扮演着另一个爱情故事的男主角。故事的女主角,正是他的前妻——一个家境优越、美貌出众的女子。

  1996年2月23日晴

  昨天吃过晚饭,我照例到钢琴室去,却没有看到梅若素。她今天怎么没来练琴?是不是生病了?整晚我都想着这事,心里忐忑不安。

  晚自习后,我又去了一趟艺术系,迎面碰上几个声乐班的女生,正七手八脚地拖着梅若素上楼。她面色潮红,满身酒气,已醉得不省人事。

  不行,这样会烧坏胃的!顾不得其它,我拦腰抱起梅若素直奔校医院。那几个女生认得我,都跟了上来。

  到了校医院,医生说要马上输液。挂上输液瓶,梅若素清醒过来,睁眼看到我,她惊惶失措,发疯般地捶打我,嚷着要我走开。我吃痛,但并不躲闪,依旧牢牢地扶住她。这是第一次我离她这么近,怎么舍得放手?

  结果,她在我怀中吐得一塌糊涂。我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吐得更舒服些。

  天放亮时,痛苦的潮水退了。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风雪过后一朵素白的梅花,清馨而又美丽。

  她没有问我是谁,我也没作自我介绍。和她们班的女生打过招呼后,我准备离开。

  “等等!”其中一个女孩叫住我,要我把溅满秽物的外衣脱下来,拿给她洗。

  我多希望说这话的是梅若素。她却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强抑着心中的失落感,我对那个好心的女生说:“不用了,我自己会洗。”

  邵刚得知我夜不归宿的原因,大大地奚落了我一顿:“像她那样的人,就像歌词里唱的,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你这又是何苦?”

  “不,冷漠不过是她的伪装,也许她是最多情的人。”昨晚,我听见梅若素在昏睡中不停地叫“凌霄”,凭直觉,我知道那是个男人的名字。

  今晚,我又去了钢琴室。梅若素披着一条缀着长流苏的黑色披肩,独自一人坐在那儿弹琴。我看到她的脸惨白惨白的,黑眸里的忧伤深不见底。

  这是一个有心事有沧桑的女孩。为什么我早没发现?

  1996年3月12日阴

  中午,我刚吃完饭回到寝室,就听见值班的大爷在楼下喊:“林惟凯,有人找!”

  我从窗口探出头去,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大爷的身边,披着一肩长发。高渤正好从楼下上来,朝我挤眉弄眼道:“是个很漂亮的女生,艺术系的。”

  我的心不知怎么跳得快了。会是她吗?我期待着,匆匆地跑下了楼。

  “你好!我是艺术系声乐班的曹蕾,我们见过面。”那女孩自我介绍道。

  我认出来,她是那天那个热心的女生,不禁隐隐有些失望。

  “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班要出几期黑板报,是关于法律方面的,想请你多多指教。”

  看得出,这个叫曹蕾的女孩对我有好感。这样的情形我不是第一次碰到,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她。但想到这也许是我接近梅若素的唯一方法,我有些心动,说:“好吧,我试试看!”

  曹蕾没料到我会答应,满脸惊喜,笑得很柔美很妩媚。看到她的笑容,我觉得自己很卑鄙。

  1996年3月29日小雨

  从曹蕾口中,我终于弄清楚:2月23日那天下午,梅若素在收到一封从外地寄来的信后,便握紧信纸,冲出了寝室。等曹蕾他们在校外的小酒店找到她时,她已经喝醉了。

  信是那个叫“凌霄”的男生写的吗?他一定伤了她的心!

  我问曹蕾:“写那封信的是不是她男朋友?”

  曹蕾摇摇头:“从没听说她有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又会是什么人?

  我多想了解,在冰肌玉骨下,她有着怎样一颗精致而敏感的心!

  1996年5月8日晴

  一个多月了,曹蕾天天来找我,商量出黑板报的事。校园里竟然有人传言,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我觉得应该和她说清楚,澄清这个误会。

  我还没开口,就收到曹蕾送我的生日礼物——一盒蛋糕和一条名牌领带。我有点意外,她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当你在乎一个人时,一定会千方百计打听他的生日,并记住这个有意义的日子。”曹蕾看着我,双颊晕红,眼中柔情似水。

  勿庸置疑,她是在婉转向我示爱。

  我佩服她的勇气,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谢谢你的蛋糕。不过,这条领带我不能收。”

  “为什么?”她的眼睛瞪得很大。

  “你大概不了解,领带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送你领带呀!”

  “那我就更不能接受了。”

  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咬着嘴唇,半晌不出声。

  “对不起。”我诚挚地向她道歉,她却一下子抬起头来:“这是为什么?他们说,你没有女朋友!”

  “我是没有女朋友,但不代表我没有喜欢的人。”

  “我明白了。”曹蕾点点头,从我手里接过那条领带,“替我祝福她,她是这世上最幸运的女孩!”

  说句实话,我很欣赏她,也乐意和她交朋友。可是……

  难道真应了校园里流传的那句老话: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

  1996年6月18日多云

  这些天,高渤的情绪有些反常。听邵刚说,他失恋了。

  怎么会?他和女友刘歆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他们两情依依、丝丝入扣的感情,堪称现代校园的爱情经典。

  今晚,高渤找我出来喝酒,跟我说了他和女友的事。一个星期前,刘歆对他说她累了,想分手。其实,是她认识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可以帮她毕业后留在省城。

  在酒桌上,高渤喝得酩酊大醉,说:“为了留下来,她竟出卖了爱情!惟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都不想活下去了。这是我生命中最用情的一次啊!”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记住她,把她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老的时候下酒!”这句话,像是对高渤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高渤仰天长啸:“不!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爱越深,心越痛,受伤越多!”

  “既然痛苦多于快乐,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爱?”我真的不明白,诚心诚意地求教。

  “感情的事,不是你说爱就爱,你说不爱就不爱!有时候,你越不想爱,却越是欲罢不能!”高渤的话像在绕口令。

  “所以,我劝你不要轻易爱上什么人!”末了,他仿佛大彻大悟似的对我说。

  可惜,他说这句话已经晚了。

  1996年7月2日晴

  明天是毕业生离校的日子。

  一天到晚,宿舍楼里都有人高昂着嗓子唱:“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这首温暖、深情而充满希望的歌,到了我们嘴里,却变得忧伤、郁闷。

  高渤始终都提不起劲来。前天晚上,他又喝醉了酒,跑到中文系女生宿舍楼外,狂喊刘歆的名字,差点被学校保卫处当疯子给抓起来。

  看他那个样子,邵刚对我说:“我很庆幸在大学里没谈恋爱。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陷进去?”

  “有时候感情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我想起高渤那晚的话。

  “我看你就控制得很好。”

  邵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瞒他:“其实,我也试过了,只是以失败告终。”

  “我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他看着我,“好在毕业了,你不会再看见她。”

  “世事难料。也许,我们会在人生的下一个路口相逢。”这是我心中一个美好的期许。

  “假如真有这种可能,你会怎么做?”

  “如果到时候,我还是放不下她,我一定会告诉她那句珍藏了很久的话。”

  这句话,我一生只说一次。

  第一本日记,到这里结束了。

  墙上的钟已经指到十二点,梅若素毫无睡意,又翻开后面的日记,看了下去。

  2001年5月4日晴

  大学毕业后,每天穿着整齐的西服,穿行于石头森林,在生活的夹缝里谋取营生,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心情写日记了。

  但今天,当我在家中看见梅若素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五年来,她就像水中的月亮,明晃晃的常在我心灵中映现。

  难道真是天赐良缘吗?还是上天听见了我曾经的期许,而有意成全?我一打开家门,竟然发现,梅若素奇迹般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怀疑地停下了脚步,以为自己在做梦。

  是她,苍白得有些晶莹的面孔,长长的而又飘柔的长发,迷蒙的搀杂着冷淡与忧郁的眼神。无数个夜晚,就是这张面庞,一次次让我辗转不眠。

  和五年前一样,她坐在钢琴前面,用那双我曾深深爱慕的红酥手,弹奏着幽怨的曲调。

  我站在那儿不敢动,近乎贪婪地盯着她看,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和五年前不同,这次她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并且吓了一跳。

  我走上去,扶起被她撞翻的琴凳。她的目光中有一丝懊恼,似乎在责怪我的莽撞。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问她:“还记得我吗?”

  梅若素依然保持着大学时的清高,连招呼都没打,就转身上楼了。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楼梯口,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继母李倩如的女儿!

  晚饭过后,我悠然点上一根烟,信手翻开五年前的日记本,翻起了我最初的爱。

  既然命运再一次将她推到我面前,我不会再放过她了。

  2001年5月10日阴

  今天和邵刚通电话,意外得知,他的女朋友齐眉和梅若素是同班同学,现在合租了一套公寓。

  邵刚在电话里说:“梅若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一样矜持,模样一点都没变。”

  “我知道。”

  “你知道?”他吃了一惊,“难道你见过她了?”

  我将和梅若素的“姻亲”关系告诉他,邵刚笑着说:“我觉得你不要当律师,干脆改行当算命先生。”

  我和他开玩笑:“行啊,不过现在我这个林半仙,想请你女朋友扮一回红娘。”

  “你想追她?”

  “你忘了我毕业时的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邵刚沉默半晌,才叹口气说:“惟凯,我真服了你!好吧,君子有成人之美。”

  他答应由齐眉出面去约梅若素。我不知她是否会赴约,可我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近她,正像把自己从平静的生活抛入一个满是激情的漩涡。

  2001年5月15日晴

  今天,我约梅若素在梦缘咖啡厅见面。之所以选在这儿,一是因为“梦缘”和“梦圆”谐音,二是我一向喜欢咖啡厅的幽雅,不像酒楼茶肆那般喧闹。

  在繁忙的日子里,我最向往的生活就是坐在午后静谧的咖啡厅,看着窗外纷纭的人流,像一部无声电影,而我是一个安祥的旁观者。记得读大学时,我曾和同系的师兄探讨晚年理想,我说:“开一间咖啡厅,只卖我喜欢的几种咖啡,只放我喜欢的老歌,每天呆坐在窗前回忆往事。”那位师兄说:“如果下雨,就关起门来自己享受。”

  正合吾意!不过,那是在没有意中人的情况下。如果能和心爱的人一起享受,那又是另一番“香浓”的味道,丝毫不亚于古人推崇的“红袖添香”、“举案齐眉”。

  浮想连翩之际,梅若素走了进来。看到我,她显然大吃了一惊。我和她说话时,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那种表情,近似于冷漠,又好像是好奇,却终究给人十分平静的感觉。她那种眼光让我感到自惭形秽,感到难以忍受——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这样不知所措过。

  作为一名职业律师,我给人的一惯印象是沉稳而冷静,但她似乎比我更为冷静、稳重。

  我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但她根本不屑一顾,话也没说,就一头冲了出去。

  没想到我平生的第一次约会,竟然这么失败!

  2001年5月21日阴

  虽然再次被梅若素拒绝,在邵刚面前很没有面子,但我依然抗拒不了对她的思恋。爱情像咖啡一样,是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何况我默默地爱了她这么多年?

  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她的爱没有消褪,反而更加强烈了。

  2001年6月3日晴

  今天是端午节,继母一大早就打电话要我回家吃饭。我以为会见到梅若素,爽快地答应了。但令我失望的是,她没有来。

  吃了几个粽子,我开车离开了父亲家。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兜圈,最后发现自己停在梅若素公司的门口,看见她随着下班的人流涌出了大楼。

  我一直开着车,跟着她。走在人行道上,她的身影十分孤独,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我觉得心被揪得很疼。这个孤独行走的女子,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段乍失母爱,痛不欲生的日子。

  我下了车,站在梧桐树下,看着梅若素一步步走近。我从她茫然的双眼里,清晰地窥探出她内心郁积的忧愁。

  这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在心灵深处,她和我一样孤独,一样无助,一样有创伤。或许这就是她如此吸引我的原因?

  2001年6月11日晴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没有什么事情会比恋爱更让人感觉幸福。恋爱中的人好像被注射了无穷的能量,恨不得一天里会有36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可以看见对方。彼此的眼中和心里已经容不下其它的东西。

  美中不足的是,梅若素并不像一个恋爱中的女子,她太冷静,也太从容了。交往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不向我撒娇,也没向我发过脾气,更不会提什么要求。即使我吻她的时候,她也不能全情投入,心好像飞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是她的冷傲个性使然,还是她的心已经不再为爱情燃烧?

  2001年6月18日大雨

  这些天,我有意无意,常向李倩如打听梅若素小时候的事情。

  我的直觉没有错,她几乎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女孩。在我看来,不幸的童年都不能算是真正的童年。听人说,没有童年的孩子长大以后,都会有一种情感饥饿。这饥饿,只有一个特别爱她的人才能补偿。

  我想给她一些补偿,又担心她不会接受。因为她心里早已有了另外一个人,我一直都知道。而她,也分明从他那里获得过补偿,才会如此刻骨铭心,非要在手腕刻上他的名字。

  我嫉妒着那个名字的主人,更希望有一天能够取代他,成为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2001年6月21日晴

  好像做梦一样,我居然得到了她。

  今晚,她是那么的温柔、静穆,身上散发着让我沉醉的气息,像是春天雨后的花朵般娇嫩。一阵又一阵电流涌遍全身的感觉,让我不顾一切投入其中。事后,我有些后悔,生怕弄疼了她。这是我的第一次,而她主动坦白并不是第一次。

  也许因为太爱她的缘故,我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其实,我不是太在乎性的人,否则也不会年近三十了,还守身如玉。我一直认为,性是男女之间感情发展到极至的表现,是我爱她的另一种方式。

  当然,在今天以前,我也真诚地希望自己是她的唯一和最初。不过,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即便意外得知她并非处女身,我还是一样爱她。我只担忧她不能忘记“最初的那一个”,可是正为此我会越发地珍惜她。因为无论如何,现在她是属于我的。

  不,她的未来也是属于我的,我绝不让任何人把她抢走!

  我要温柔地呵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2001年6月30日晴

  为了结婚的事,我忙得焦头烂额。

  即使再忙,我也没忘送给她一枚婚戒。不为别的,光冲着那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广告词,我都要把钻戒亲手给她戴上。

  那一刻,我的心是虔诚的,甚至希望能够像电影里一样,在教堂里举行一场隆重而庄严的婚礼,在牧师和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抱着我心爱的新娘,走过长长的红地毯,走向幸福而平静的婚姻生活。

  我深情地看着梅若素,却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脸上没有丝毫幸福的表情,更不要说什么羞涩甜美的笑容了。

  一定有什么人或事困扰着她。我环顾那家珠宝店,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皮肤白净,一副文质彬彬的儒雅模样。是他吗?他就是刻在她手腕上的那个“凌霄”?

  回去的路上,她执意不肯坐车,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一路上,她都不说话,显然沉浸在回忆当中。我陪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在结婚的前夕,她还想着另外的一个男人?她为什么就不肯回过头来看一看,身边的这个男人也爱她至深?

  我希望这条路长点、再长点,能让她彻底忘记那个男人!

  阖上日记本,梅若素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原来他是知道的!

  他一直知道她不爱他,一直知道白凌霄,一直知道她手上的那个刺青。

  究竟要怎样的深情,才会让一个男人,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藏着别的男人?

  梅若素抹去脸上的泪痕,拿起那张软盘,只可惜林惟凯将笔记本电脑带走了,她无法知道他在里面记了些什么。

  窗外,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梅若素把那张软盘放进了自己的手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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