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王师姐，霏霏师姐你在哪……啊，这这……周师兄在找……”，
苏云湉僵硬地杵在原地。
王霏霏却已满心飞向周生霖，懒得等苏云湉的回答，又或者说她自信一个小小的引气期修士不敢拒绝她，她又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王霏霏后面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苏云湉一点都没听到。
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嗡”仿佛耳鸣，紧接着一股澎湃的，绝望的，愤怒的气势从她的心肺直冲天灵，气势之强，她怀疑天灵盖都要被掀翻了。
“静。”
一道沉稳又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顷刻间，不知何处来的温柔灵力将苏云湉包裹住，宛如一双大手在小心翼翼地捧起炸毛的猫咪，耐心又轻柔地缓缓梳理顺毛。
一盏茶后，苏云湉平静下来。
她眨眨眼，意识到刚才情况很危险，情绪灵力差点失控。
苏云湉蓦然回首，不远处的灯火下，一位头戴兜帽，身姿挺拔的青年驻足而立。
当对方的视线与她交错间，温柔又舒缓的灵力如梦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云湉本想追过去道谢，可刚一动，那方向已杳无踪迹。
她将恩记在心里，低声呢喃：“谢谢。”
然后苏云湉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已经走远的王霏霏。
那人一手抚摸着怀中的灵兽，一边趾高气扬地吩咐旁人去街边购买物件，好像完全没发现不对劲。
苏云湉看了会，只觉得这一幕无比荒谬。
明明是生死之仇。
对方居然相见不相识。
这到底是有多傲慢，对人命有多轻忽，才会出现这般啼笑皆非的情况。
苏云湉扶手按住胸膛，那里隐隐透着一股荒凉、孤寂与悲哀的情绪，虽然已无法再影响到她神志，却也让她心情有点糟糕。
她在心里默念：别担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远处的王霏霏正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小糖人，转了一圈，将其扔进旁边的篓子，两个衣着邋遢的流浪儿对视一眼，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来，小正欣喜地想给小女孩却被一只凶猛的灵兽踩在脚下，痛得闷哼一声。
她厌恶地瞪了灵兽一眼：“脏死了，滚开。”
灵兽呜咽一声，熟练地将小糖人踩碎成泥，变小之后亦步亦趋地跟在王霏霏脚边。
王霏霏看向身旁人，忽然道：“苏家说的的确是“已身亡”？”
那人一怔，忙从怀中掏出传音符：“王师姐，是苏酒那小子亲自过来递的消息，那枚命牌确实也碎了，我才让他领了赏赐回去。”
“嗯。”王霏霏微微颌首。
“王师姐，还有冯家那小子想求您……”
“别管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霏霏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守活死人墓也是该。”
说到这，她又想起刚刚那表情清冷的苏姑娘，看着是有些眼熟，但不论是气质还是修为……
不可能的。
蝼蚁怎么可能爬上青云路。
她轻蔑地笑了笑，眼睛一偏，在看到不远处的周生霖后瞬间亮起来。
周生霖今天有些恍惚，准确的说，在他从师弟手中拿过名录，看见修士中“苏云湉”三个字时，脑子就一直嗡嗡作响。
怎么会是这三个字？会不会是阿湉？
不，不可能的，她哥曾亲口说过，阿湉没有灵根只能当凡人。
会老会死的凡人。
念及此，周生霖的心脏隐隐有些闷，所以也完全没了想要去“主持正义”的念头，他甚至刻意避开擂台，不想靠近。换句话说，他的下意识在回避那个名字，以及拥有那个名字的人。
“周师弟，你怎么下来啦。”王霏霏匆匆将糖葫芦往旁人怀里一塞，活泼地跑到周生霖面前，“可是在飞舟上待得无趣？我听说陵城今晚会有庙会，你陪我去买东西嘛？”
随着王霏霏这番话，恍惚间，周生霖耳畔似乎传来嘈杂的知鸟声，以及娇笑“阿霖哥哥，庙会的东西都好贵哦。这朵珠钗我不要呢。你陪我看看就好啦。”
他的目光真的随着这声音扭转，一瞬间，他似乎在灯火阑珊处瞧见熟悉的背影。
他抬起脚。
阿湉的名字几欲脱口而出。
不过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紧紧地拉住，也将他从幻觉中扯出来。
“周师弟你怎么啦？是不舒服吗？”耳畔是王霏霏担忧的声音。
“无事。”周生霖沉默起来。
王霏霏嗔怪地跺脚，或许是他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得很高冷，所以她并没发现周生霖今天格外冷漠。
她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最后说到改姓氏这个事时，原本沉默的周生霖忽然开口道：“你为何这般任性？”
“我。我……哪里任性？”王霏霏很不爽地竖起眉头，“你喜欢你那个苏妹妹也就罢了。所有姓苏的你都喜欢？”
周生霖又沉默下来。
“好！那我偏要她改，我现在就去找她。”王霏霏见他没反驳，气得扭头就要走。
然而在她刚走了没两步，就感受到一股大力将她抱回去，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片刻后，无奈的嗓音从上方响起：“别闹，我们还要去幻蝶古境。”
王霏霏抿了抿唇，表情不高兴又有些欣喜，想着没必要为了陌生人与周师弟生分，便乖乖点头。
她没看到拥抱着她的人表情有多么的冷静，甚至是冷酷。
“苏师妹，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这次考核必然是第一。”嘈杂的声音响起。
苏云湉偏头看去，原来是卢一兄一行人快步走来，他们身后或多或少地跟着几位修士，看他们收拢袖口，精神抖擞的模样，似乎才干了一架回来。
“过奖。”苏云湉谦虚道，“这才是初筛选，幻蝶古境才是真正的考场。”
卢一兄刚笑着准备说点什么，旁边忽然小跑来一道身影，正是那位长得着急的考生。
“道友！道友卖苻吗？”那人挤过来，语气很急促，“你若是卖？我全收了。”
苏云湉诧异地看向他：“你准备出什么价？”
“不低于市场价。”他憨憨地笑笑，忙道，“我一是想给我堂妹送过去。她是个音修，多给点符箓保平安。二嘛，你这符箓可是上品，有价无市，我也能赚点。”
苏云湉没想到对方呱唧呱唧把底都倒出来，多看了他两眼：“你倒是坦诚。”
“我爹说了！就没长一张适合做生意的脸。只能以诚动人。”来者表情也很苦恼，笑一笑还有点憨，“我姓徐，可唤我一声徐元元。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可以。”苏云湉点头，正好她赚点灵石去买法器。
“你也可以卖给我。”
旁边又杀出一道声音，徐元元不满地看过去时，顿时又紧张地收回视线。
原来说话的人正是之前传授他们符箓的金丹期真人，石长老。
石长老笑呵呵地又细看了眼苏云湉拿出来的符咒，果然，每一枚符咒上面的灵纹都带着灵光波动，皆为上品。
“若是说起绘制符箓，我们天衍宗堪称一绝。”石长老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胡须，“全人境最有可能进阶符箓大宗师的人就在天衍宗，很厉害……”
苏云湉一愣，不是来买符箓的吗？怎么变成天衍宗的夸夸群。
但她还是很配合地赞同并且赞美。
石长老闻言心情更好，递给苏云湉一枚玉符：“这儿有我年少时绘制符箓的一些心得，你可拿去观摩。”
“啊！这……”苏云湉诧异地看着石长老。
现在的修真界谈不上敝帚自珍，但给外门弟子用的都是大通货教材，任何涉及到心得的都是起码是内门弟子才能享受的待遇。
石长老笑笑，故作不在意道：“拿着，老朽不过是不想明珠蒙尘。”
石长老身后的记名弟子闻言一顿：默默流泪。
“长者赐不敢辞。”苏云湉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双手将其接过去。
石长老心中更是满意。
“我身边并无太多灵石，但带了些初级符箓和法器。”石长老笑容特别和蔼，“你们在考核期间不能带中级以上的符箓和法器，但初级别的还是能拿一些防身。可否以物易物？”
“多谢！多谢！”苏云湉连忙点头，她还在想要买什么东西，有石长老委婉送人情，就很稳妥了。
不过很快，她又看向徐元元道：“这样。我卖你一半还要吗？”
徐元元愣住，他在听到石长老示好的话后早已放弃。没想到苏云湉却还记得他。
“为，为什么？”
“之前答应过你。”苏云湉一脸理所当然，还催促了句，“没问题就报价，我想尽快准备。”
徐元元下意识看向石长老，发现对方态度温和地摸胡须，没有出声阻止，他立刻喜笑颜开地报价。
这位徐元元也很坦诚，直接报天花板价格，不来虚的。
石长老见状，对苏云湉的评价可谓上升三级跳。
他心中的爱才之心更甚，要不是碍于修真联盟联合定下的规矩，他恨不得提前开口收下对方。
如今，他也只能继续暗搓搓地给天衍宗加分，希望对方在考核后能选择天衍宗。
天空再次泛起鱼肚白。
随着一声钟声敲响，100进30的初级选拔考核全部完成。
虽说后期苏云湉沉迷在符箓，对上擂台麻木丢符的行为不感兴趣，但她突出又彪悍的行为摆在那，哪怕她没有挑战第一位置，第一也没脸争这个第一。
是以，苏云湉排名魁首。
当蓝衣女修士再次御剑而来时，广场上的人群已经少了大半。
她轻轻一招手，将布置在广场的法器勾回手指间，然后通报了一下前三十人的名字。
她看向众人道：“恭喜你们进入初筛选。后日，你们将与人境8000名炼气期修士一起进入幻蝶古境，争夺500个录取名额。”
众人闻言瞪大眼睛。
徐元元忍不住道：“还有8000人？”
蓝衣女修士淡淡地瞥他一眼：“人境有多大，陵城才多大。”
徐元元顿时安静下来。
蓝衣女修士又道：“我们距离幻蝶古境有些距离，所以不能耽误，半个时辰后登飞舟。”
蓝衣女修这话令许多人措手不及，好些人慌乱地冲亲人疯狂做手势，让他们趁早买点符箓、法器和丹药。
广场周围的符修、医修还有炼器修士一时间成为最大赢家，买家都不谈价，几乎将他们身上的初级符咒横扫。
就连坐在旁边的苏云湉也没被人放过。好几个辅助修士的长辈就差没跪在她面前，恳请她画一些符箓给自家后辈用来傍身。
苏云湉看着一堆灵石，拿起笔，勉为其难地将这一笔钱赚了。
不久后，天边泛起淡淡的金色光雾。
不少人抬眼看去，登时目瞪口呆。
原来那金色光雾并非自然现象，而是由一艘又一艘散发着灵光的飞舟带来的，它们井然有序像是规矩的候鸟一般缓缓飞来，因为数量过于庞大，一眼看不到尽头。
此时，前方一艘飞舟脱离队伍，加速向着众人飞来。
蓝衣女修士高声喝道：“准备登舟，过时不候。”
所有修士们极快地聚集在一起，好几个人慌得符咒掉了都不敢去捡。
苏云湉心情倒是很平静，现在虽然人多，但在踏入最初的幻蝶古境前一刻，就会有试炼官出来用骚操作想方设法筛掉将近一半的人。
而这次试炼的内容，她恰巧从《坠仙》的个人番外回忆篇知道详情。她甚至知道某个宗门故意将隐藏奖励藏在了哪个位置。
这都是她的优势。
“等着，今年新生魁首必然是我。”忽然有人开口道。
苏云湉偏头，一位看着衣着很贵，长得很阳光的男修士出现在他面前，表情带着高傲。
她：“……嗯？”
“你不认识我？”
“……”
“很、好。我记住你了！”对方咬牙切齿，然后转身就走，然而却是与考生飞舟相反的方向。
“苏道友别理他，他连唐蔚然、虞辰阳、陈冉……都打不过，只会说大话……”徐元元走了过来低声吐槽，“真是讨厌。”
苏云湉闻言一顿，恰好看见那人登上一艘不知何时停在广场上的飞舟。
虽然娇小许多，但上面那龙雕凤舞的夸张浮雕，熠熠生辉的硕大夜明珠，以及飞舟底部庞大复杂用上品灵石构建的阵法，无一不在表达两个字：昂贵。
啧，狗大户啊。
该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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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姐，霏霏师姐你在哪……啊，这这……周师兄在找……”，
苏云湉僵硬地杵在原地。
王霏霏却已满心飞向周生霖，懒得等苏云湉的回答，又或者说她自信一个小小的引气期修士不敢拒绝她，她又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王霏霏后面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苏云湉一点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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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湉本想追过去道谢，可刚一动，那方向已杳无踪迹。
她将恩记在心里，低声呢喃：“谢谢。”
然后苏云湉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已经走远的王霏霏。
那人一手抚摸着怀中的灵兽，一边趾高气扬地吩咐旁人去街边购买物件，好像完全没发现不对劲。
苏云湉看了会，只觉得这一幕无比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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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有多傲慢，对人命有多轻忽，才会出现这般啼笑皆非的情况。
苏云湉扶手按住胸膛，那里隐隐透着一股荒凉、孤寂与悲哀的情绪，虽然已无法再影响到她神志，却也让她心情有点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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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王霏霏正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小糖人，转了一圈，将其扔进旁边的篓子，两个衣着邋遢的流浪儿对视一眼，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来，小正欣喜地想给小女孩却被一只凶猛的灵兽踩在脚下，痛得闷哼一声。
她厌恶地瞪了灵兽一眼：“脏死了，滚开。”
灵兽呜咽一声，熟练地将小糖人踩碎成泥，变小之后亦步亦趋地跟在王霏霏脚边。
王霏霏看向身旁人，忽然道：“苏家说的的确是“已身亡”？”
那人一怔，忙从怀中掏出传音符：“王师姐，是苏酒那小子亲自过来递的消息，那枚命牌确实也碎了，我才让他领了赏赐回去。”
“嗯。”王霏霏微微颌首。
“王师姐，还有冯家那小子想求您……”
“别管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霏霏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守活死人墓也是该。”
说到这，她又想起刚刚那表情清冷的苏姑娘，看着是有些眼熟，但不论是气质还是修为……
不可能的。
蝼蚁怎么可能爬上青云路。
她轻蔑地笑了笑，眼睛一偏，在看到不远处的周生霖后瞬间亮起来。
周生霖今天有些恍惚，准确的说，在他从师弟手中拿过名录，看见修士中“苏云湉”三个字时，脑子就一直嗡嗡作响。
怎么会是这三个字？会不会是阿湉？
不，不可能的，她哥曾亲口说过，阿湉没有灵根只能当凡人。
会老会死的凡人。
念及此，周生霖的心脏隐隐有些闷，所以也完全没了想要去“主持正义”的念头，他甚至刻意避开擂台，不想靠近。换句话说，他的下意识在回避那个名字，以及拥有那个名字的人。
“周师弟，你怎么下来啦。”王霏霏匆匆将糖葫芦往旁人怀里一塞，活泼地跑到周生霖面前，“可是在飞舟上待得无趣？我听说陵城今晚会有庙会，你陪我去买东西嘛？”
随着王霏霏这番话，恍惚间，周生霖耳畔似乎传来嘈杂的知鸟声，以及娇笑“阿霖哥哥，庙会的东西都好贵哦。这朵珠钗我不要呢。你陪我看看就好啦。”
他的目光真的随着这声音扭转，一瞬间，他似乎在灯火阑珊处瞧见熟悉的背影。
他抬起脚。
阿湉的名字几欲脱口而出。
不过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紧紧地拉住，也将他从幻觉中扯出来。
“周师弟你怎么啦？是不舒服吗？”耳畔是王霏霏担忧的声音。
“无事。”周生霖沉默起来。
王霏霏嗔怪地跺脚，或许是他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得很高冷，所以她并没发现周生霖今天格外冷漠。
她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最后说到改姓氏这个事时，原本沉默的周生霖忽然开口道：“你为何这般任性？”
“我。我……哪里任性？”王霏霏很不爽地竖起眉头，“你喜欢你那个苏妹妹也就罢了。所有姓苏的你都喜欢？”
周生霖又沉默下来。
“好！那我偏要她改，我现在就去找她。”王霏霏见他没反驳，气得扭头就要走。
然而在她刚走了没两步，就感受到一股大力将她抱回去，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片刻后，无奈的嗓音从上方响起：“别闹，我们还要去幻蝶古境。”
王霏霏抿了抿唇，表情不高兴又有些欣喜，想着没必要为了陌生人与周师弟生分，便乖乖点头。
她没看到拥抱着她的人表情有多么的冷静，甚至是冷酷。
“苏师妹，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这次考核必然是第一。”嘈杂的声音响起。
苏云湉偏头看去，原来是卢一兄一行人快步走来，他们身后或多或少地跟着几位修士，看他们收拢袖口，精神抖擞的模样，似乎才干了一架回来。
“过奖。”苏云湉谦虚道，“这才是初筛选，幻蝶古境才是真正的考场。”
卢一兄刚笑着准备说点什么，旁边忽然小跑来一道身影，正是那位长得着急的考生。
“道友！道友卖苻吗？”那人挤过来，语气很急促，“你若是卖？我全收了。”
苏云湉诧异地看向他：“你准备出什么价？”
“不低于市场价。”他憨憨地笑笑，忙道，“我一是想给我堂妹送过去。她是个音修，多给点符箓保平安。二嘛，你这符箓可是上品，有价无市，我也能赚点。”
苏云湉没想到对方呱唧呱唧把底都倒出来，多看了他两眼：“你倒是坦诚。”
“我爹说了！就没长一张适合做生意的脸。只能以诚动人。”来者表情也很苦恼，笑一笑还有点憨，“我姓徐，可唤我一声徐元元。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可以。”苏云湉点头，正好她赚点灵石去买法器。
“你也可以卖给我。”
旁边又杀出一道声音，徐元元不满地看过去时，顿时又紧张地收回视线。
原来说话的人正是之前传授他们符箓的金丹期真人，石长老。
石长老笑呵呵地又细看了眼苏云湉拿出来的符咒，果然，每一枚符咒上面的灵纹都带着灵光波动，皆为上品。
“若是说起绘制符箓，我们天衍宗堪称一绝。”石长老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胡须，“全人境最有可能进阶符箓大宗师的人就在天衍宗，很厉害……”
苏云湉一愣，不是来买符箓的吗？怎么变成天衍宗的夸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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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长老闻言心情更好，递给苏云湉一枚玉符：“这儿有我年少时绘制符箓的一些心得，你可拿去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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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长老笑笑，故作不在意道：“拿着，老朽不过是不想明珠蒙尘。”
石长老身后的记名弟子闻言一顿：默默流泪。
“长者赐不敢辞。”苏云湉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双手将其接过去。
石长老心中更是满意。
“我身边并无太多灵石，但带了些初级符箓和法器。”石长老笑容特别和蔼，“你们在考核期间不能带中级以上的符箓和法器，但初级别的还是能拿一些防身。可否以物易物？”
“多谢！多谢！”苏云湉连忙点头，她还在想要买什么东西，有石长老委婉送人情，就很稳妥了。
不过很快，她又看向徐元元道：“这样。我卖你一半还要吗？”
徐元元愣住，他在听到石长老示好的话后早已放弃。没想到苏云湉却还记得他。
“为，为什么？”
“之前答应过你。”苏云湉一脸理所当然，还催促了句，“没问题就报价，我想尽快准备。”
徐元元下意识看向石长老，发现对方态度温和地摸胡须，没有出声阻止，他立刻喜笑颜开地报价。
这位徐元元也很坦诚，直接报天花板价格，不来虚的。
石长老见状，对苏云湉的评价可谓上升三级跳。
他心中的爱才之心更甚，要不是碍于修真联盟联合定下的规矩，他恨不得提前开口收下对方。
如今，他也只能继续暗搓搓地给天衍宗加分，希望对方在考核后能选择天衍宗。
天空再次泛起鱼肚白。
随着一声钟声敲响，100进30的初级选拔考核全部完成。
虽说后期苏云湉沉迷在符箓，对上擂台麻木丢符的行为不感兴趣，但她突出又彪悍的行为摆在那，哪怕她没有挑战第一位置，第一也没脸争这个第一。
是以，苏云湉排名魁首。
当蓝衣女修士再次御剑而来时，广场上的人群已经少了大半。
她轻轻一招手，将布置在广场的法器勾回手指间，然后通报了一下前三十人的名字。
她看向众人道：“恭喜你们进入初筛选。后日，你们将与人境8000名炼气期修士一起进入幻蝶古境，争夺500个录取名额。”
众人闻言瞪大眼睛。
徐元元忍不住道：“还有8000人？”
蓝衣女修士淡淡地瞥他一眼：“人境有多大，陵城才多大。”
徐元元顿时安静下来。
蓝衣女修士又道：“我们距离幻蝶古境有些距离，所以不能耽误，半个时辰后登飞舟。”
蓝衣女修这话令许多人措手不及，好些人慌乱地冲亲人疯狂做手势，让他们趁早买点符箓、法器和丹药。
广场周围的符修、医修还有炼器修士一时间成为最大赢家，买家都不谈价，几乎将他们身上的初级符咒横扫。
就连坐在旁边的苏云湉也没被人放过。好几个辅助修士的长辈就差没跪在她面前，恳请她画一些符箓给自家后辈用来傍身。
苏云湉看着一堆灵石，拿起笔，勉为其难地将这一笔钱赚了。
不久后，天边泛起淡淡的金色光雾。
不少人抬眼看去，登时目瞪口呆。
原来那金色光雾并非自然现象，而是由一艘又一艘散发着灵光的飞舟带来的，它们井然有序像是规矩的候鸟一般缓缓飞来，因为数量过于庞大，一眼看不到尽头。
此时，前方一艘飞舟脱离队伍，加速向着众人飞来。
蓝衣女修士高声喝道：“准备登舟，过时不候。”
所有修士们极快地聚集在一起，好几个人慌得符咒掉了都不敢去捡。
苏云湉心情倒是很平静，现在虽然人多，但在踏入最初的幻蝶古境前一刻，就会有试炼官出来用骚操作想方设法筛掉将近一半的人。
而这次试炼的内容，她恰巧从《坠仙》的个人番外回忆篇知道详情。她甚至知道某个宗门故意将隐藏奖励藏在了哪个位置。
这都是她的优势。
“等着，今年新生魁首必然是我。”忽然有人开口道。
苏云湉偏头，一位看着衣着很贵，长得很阳光的男修士出现在他面前，表情带着高傲。
她：“……嗯？”
“你不认识我？”
“……”
“很、好。我记住你了！”对方咬牙切齿，然后转身就走，然而却是与考生飞舟相反的方向。
“苏道友别理他，他连唐蔚然、虞辰阳、陈冉……都打不过，只会说大话……”徐元元走了过来低声吐槽，“真是讨厌。”
苏云湉闻言一顿，恰好看见那人登上一艘不知何时停在广场上的飞舟。
虽然娇小许多，但上面那龙雕凤舞的夸张浮雕，熠熠生辉的硕大夜明珠，以及飞舟底部庞大复杂用上品灵石构建的阵法，无一不在表达两个字：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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