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巧合
泠月追上欢哥他们的时候是第二日的中午，他们正在客栈休息吃饭。
驾车的车夫找到王阔，王阔认出了他，吃惊问到:“我在林公子那见过你，有事么？”
车夫将林脩的意思向他说明，把泠月带到他面前。
泠月拿出七少奶奶的信双手递给他。
王阔拆了信很快读完，爽朗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就是带个人么，小事小事。”
他对车夫说，“人交给我吧，你回去和林公子说让他放心，这几日林公子那样用心招待我们兄弟，我王阔无以为报，保准妥妥当当把他女人送到。”
泠月窘迫道:“王大哥您误会了，我只是他的丫鬟，不是——”
王阔笑道:“知道，知道，丫鬟嘛。”他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听说泠月是七少奶奶写信交代要安顿好的，崔妈妈主动上前来和她搭话，又领着她去安置。
崔妈妈边走边问，“白露，十四公子为何突然要把你送来？出什么事情了？”
泠月苦笑了一下，含糊道:“我得罪了二老爷，公子送我来避避风头。”
崔妈妈同情地看她一眼，二老爷的风评她们这些宅子里做下人的谁不知道呢。
她对泠月说:“莫怕，肯定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出蜀州了。再说十四公子身边就你一个可心人，他不护着你护谁？二老爷辈分高，在十四公子面前也不顶用。”
泠月忍不住再一次解释:“崔妈妈您误会了，我和公子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原本她刚刚答应林脩做交易帮忙在老太太面前应付的时候，她无论在众人面前怎么被打趣也并没有什么尴尬的，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演戏，两年后一切就和她没关系了。
但是在林脩说出那一番话之后，再面对这样的猜测，泠月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虚情对假意，本来是常理，但对方现在报之以真情，泠月就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她有满肚子话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毕竟关系到林脩的私密，对着崔妈妈也不方便说出口，她最终只得无奈低头，任崔妈妈自己发挥想象力猜测了。
崔妈妈见她默认，兴致更高，“我们奶奶都说，从未见过十四公子对哪个女子这样上心呢，还特意去向她请教女孩子喜欢吃的逛的地方。”
她艰难地笑了笑，说到:“崔妈妈说笑了。”
崔妈妈将她领到最豪华的一辆马车前说到，“这一路你便和我们一车吧，车子大的很，就我和欢哥两个人，其他丫头都在别的车，你不必拘束。”
泠月掀开车帘子，看到林欢小小的身子正仰面朝天，四肢摊开睡得正香，他盖着一床毯子，鼓鼓的小脸嘴角扬起，随着呼吸微动。
泠月不由压低了声音，“欢哥在睡觉？”
崔妈妈点点头，“这几天忙着赶路，哥儿也累了，不碍事，他睡得熟，轻易不会醒的。”
泠月小心翼翼从他身边绕过去，在靠车壁的位置坐下来。
崔妈妈从柜子里另翻出一条毯子递给她，“你赶了一夜的路，也眯一会休息一下，我们晚上才到客栈，还有好一会呢，到了我叫你。”
泠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确实已经非常疲惫。
她真心地和崔妈妈道过谢，依言披了毯子靠着车壁休息。
车子很稳当，有节奏地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她听到外头的动静再睁开眼，外头天已经全黑了，他们停在一间驿站门口。
欢哥也已经醒过来了，他趴在泠月脑袋附近，看见她睁眼，开心地拍自己手里的小布老虎，“姐姐醒了！”
崔妈妈听到动静掀开车帘子，“白露你醒了？正准备喊你呢，咱们到了，快进去吧。”
“这是哪儿？”泠月睡眼惺忪地问。
崔妈妈喜滋滋地说:“咱们已经出蜀州啦，王队长说再过两天走出这片山，就到永州了。”
永州……泠月觉得这个地方莫名耳熟，但一时半会没有想起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
她和邓怀戚在一起的时候，永州还不是邓怀戚的地盘，因此在她的印象中并不能把这个地方与邓怀戚联系在一起，如果说的是随州连州之类邓家的老地盘，她肯定会立刻就敏感起来了。
这一路泠月如同被赶上架的鸭子，根本无暇思考更多，眼下人也睡饱了脑子也清醒了，倒是能够正经关心一下自己的这趟路程。
她认真地观察着自己所在的这个车队，越看心中越笃定，这七少奶奶的娘家果真不是一般人。
她看到包括领队的王阔在内，共有二三十个护卫，他们都骑着马，身上武器铠甲一应俱全，光这些装备就不是普通当官的或者生意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更难得的是这些护卫全都动作敏捷眼神清明，没有特别矮胖或者萎靡不振的，显然是常年训练的精兵，一般人家就算有钱也没这个能力培养使唤这样的侍卫，更何况这只是被派来接人的一小部分。
她心道林脩对七少奶奶家的说法还是太保守了。
等进了房间关上门，她迫不及待拉了崔妈妈询问。
“崔妈妈，咱们最终要去的就是永州么？欢哥的外祖家就在那里？”
“其实本来也不在永州的，最近从北边刚刚搬来。”崔妈妈说，“我们表少爷什么光景你也知道，干脆把家里人都接一起照应。”
净月不明所以，不知道所谓光景指的是什么意思，她甚至想入非非，猜测难道是山里劫道的山匪么？
她又问:“我看那些护卫大哥们个个都是好手，莫非家中是开镖局的？”
眼见崔妈妈表情古怪，她立刻解释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贸贸然上门投奔请求收留，总想提前打听些消息，心中好有个谱，不至于出错失礼。”
崔妈妈满脸震惊，“听你这话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表少爷？”就算她来林家的时间不长，之前邓家起兵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下人之间可是议论了好一阵子。
泠月疑惑，这是她必须知道的么？
“您也知道我一直呆书院里，消息不太灵通。”
崔妈妈说:“难怪。”
“咱们少奶奶的母亲是邓家的，邓大都督就是少奶奶的表哥，邓刺史就是少奶奶的舅舅。”崔妈妈与有荣焉地说，“咱们现在就是去邓家，可以和大都督住一府呢。”
哐当——这个答案把泠月砸得不轻。
邓家、表哥、舅舅，泠月在心中默默咀嚼着这几个词。
“您说的邓家就是邓怀戚的邓家？七少奶奶是邓怀戚的表妹？”
崔妈妈说:“怎么能直呼大都督名字。”
这还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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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的车夫找到王阔，王阔认出了他，吃惊问到:“我在林公子那见过你，有事么？”
车夫将林脩的意思向他说明，把泠月带到他面前。
泠月拿出七少奶奶的信双手递给他。
王阔拆了信很快读完，爽朗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就是带个人么，小事小事。”
他对车夫说，“人交给我吧，你回去和林公子说让他放心，这几日林公子那样用心招待我们兄弟，我王阔无以为报，保准妥妥当当把他女人送到。”
泠月窘迫道:“王大哥您误会了，我只是他的丫鬟，不是——”
王阔笑道:“知道，知道，丫鬟嘛。”他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听说泠月是七少奶奶写信交代要安顿好的，崔妈妈主动上前来和她搭话，又领着她去安置。
崔妈妈边走边问，“白露，十四公子为何突然要把你送来？出什么事情了？”
泠月苦笑了一下，含糊道:“我得罪了二老爷，公子送我来避避风头。”
崔妈妈同情地看她一眼，二老爷的风评她们这些宅子里做下人的谁不知道呢。
她对泠月说:“莫怕，肯定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出蜀州了。再说十四公子身边就你一个可心人，他不护着你护谁？二老爷辈分高，在十四公子面前也不顶用。”
泠月忍不住再一次解释:“崔妈妈您误会了，我和公子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原本她刚刚答应林脩做交易帮忙在老太太面前应付的时候，她无论在众人面前怎么被打趣也并没有什么尴尬的，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演戏，两年后一切就和她没关系了。
但是在林脩说出那一番话之后，再面对这样的猜测，泠月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虚情对假意，本来是常理，但对方现在报之以真情，泠月就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她有满肚子话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毕竟关系到林脩的私密，对着崔妈妈也不方便说出口，她最终只得无奈低头，任崔妈妈自己发挥想象力猜测了。
崔妈妈见她默认，兴致更高，“我们奶奶都说，从未见过十四公子对哪个女子这样上心呢，还特意去向她请教女孩子喜欢吃的逛的地方。”
她艰难地笑了笑，说到:“崔妈妈说笑了。”
崔妈妈将她领到最豪华的一辆马车前说到，“这一路你便和我们一车吧，车子大的很，就我和欢哥两个人，其他丫头都在别的车，你不必拘束。”
泠月掀开车帘子，看到林欢小小的身子正仰面朝天，四肢摊开睡得正香，他盖着一床毯子，鼓鼓的小脸嘴角扬起，随着呼吸微动。
泠月不由压低了声音，“欢哥在睡觉？”
崔妈妈点点头，“这几天忙着赶路，哥儿也累了，不碍事，他睡得熟，轻易不会醒的。”
泠月小心翼翼从他身边绕过去，在靠车壁的位置坐下来。
崔妈妈从柜子里另翻出一条毯子递给她，“你赶了一夜的路，也眯一会休息一下，我们晚上才到客栈，还有好一会呢，到了我叫你。”
泠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确实已经非常疲惫。
她真心地和崔妈妈道过谢，依言披了毯子靠着车壁休息。
车子很稳当，有节奏地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她听到外头的动静再睁开眼，外头天已经全黑了，他们停在一间驿站门口。
欢哥也已经醒过来了，他趴在泠月脑袋附近，看见她睁眼，开心地拍自己手里的小布老虎，“姐姐醒了！”
崔妈妈听到动静掀开车帘子，“白露你醒了？正准备喊你呢，咱们到了，快进去吧。”
“这是哪儿？”泠月睡眼惺忪地问。
崔妈妈喜滋滋地说:“咱们已经出蜀州啦，王队长说再过两天走出这片山，就到永州了。”
永州……泠月觉得这个地方莫名耳熟，但一时半会没有想起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
她和邓怀戚在一起的时候，永州还不是邓怀戚的地盘，因此在她的印象中并不能把这个地方与邓怀戚联系在一起，如果说的是随州连州之类邓家的老地盘，她肯定会立刻就敏感起来了。
这一路泠月如同被赶上架的鸭子，根本无暇思考更多，眼下人也睡饱了脑子也清醒了，倒是能够正经关心一下自己的这趟路程。
她认真地观察着自己所在的这个车队，越看心中越笃定，这七少奶奶的娘家果真不是一般人。
她看到包括领队的王阔在内，共有二三十个护卫，他们都骑着马，身上武器铠甲一应俱全，光这些装备就不是普通当官的或者生意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更难得的是这些护卫全都动作敏捷眼神清明，没有特别矮胖或者萎靡不振的，显然是常年训练的精兵，一般人家就算有钱也没这个能力培养使唤这样的侍卫，更何况这只是被派来接人的一小部分。
她心道林脩对七少奶奶家的说法还是太保守了。
等进了房间关上门，她迫不及待拉了崔妈妈询问。
“崔妈妈，咱们最终要去的就是永州么？欢哥的外祖家就在那里？”
“其实本来也不在永州的，最近从北边刚刚搬来。”崔妈妈说，“我们表少爷什么光景你也知道，干脆把家里人都接一起照应。”
净月不明所以，不知道所谓光景指的是什么意思，她甚至想入非非，猜测难道是山里劫道的山匪么？
她又问:“我看那些护卫大哥们个个都是好手，莫非家中是开镖局的？”
眼见崔妈妈表情古怪，她立刻解释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贸贸然上门投奔请求收留，总想提前打听些消息，心中好有个谱，不至于出错失礼。”
崔妈妈满脸震惊，“听你这话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表少爷？”就算她来林家的时间不长，之前邓家起兵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下人之间可是议论了好一阵子。
泠月疑惑，这是她必须知道的么？
“您也知道我一直呆书院里，消息不太灵通。”
崔妈妈说:“难怪。”
“咱们少奶奶的母亲是邓家的，邓大都督就是少奶奶的表哥，邓刺史就是少奶奶的舅舅。”崔妈妈与有荣焉地说，“咱们现在就是去邓家，可以和大都督住一府呢。”
哐当——这个答案把泠月砸得不轻。
邓家、表哥、舅舅，泠月在心中默默咀嚼着这几个词。
“您说的邓家就是邓怀戚的邓家？七少奶奶是邓怀戚的表妹？”
崔妈妈说:“怎么能直呼大都督名字。”
这还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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