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_惯性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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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温从宜手里捂着那袋栗子回宿舍时,老四焦恬正在浴室唱歌,磨砂玻璃都挡不住她想上歌手节目的热情。

  而床边上的王颖颖正窝在被子里打游戏。

  王颖颖闻着香味抬头:“从宜你买栗子啦?”

  “嗯,吃吗?”温从宜抱着那袋栗子过去递给她。

  栗子味道闻着很香,又裹着冬日里令人食指大动的甜味。一打开纸袋子,香气更是争先恐后地扑出来,但温从宜一个也没尝。

  “吃!”王颖颖把手机放下,给她腾个位置,“你不是出去和家里人吃饭去了吗?怎么闷闷不乐的?”

  温从宜跟她一块剥着栗子,眼神涣散:“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啊?”王颖颖心大,有话就直接说了,“你这表情就跟失恋了差不多。”

  “嗯,我好像是失恋了。”

  “……”

  温从宜吃着栗子也有点食而无味,往后仰倒在床上:“颖颖,我问你个事儿。”

  “跟你失恋有关啊?”

  她不答,只是问:“你有喜欢过人吗?”

  王颖颖想了会儿:“有啊,我记得初三那会儿特别迷恋我邻家的大哥哥。”

  “后来呢?”

  “人大四谈了个女朋友,我的初恋就是葬送在他把女朋友带回来那天。”王颖颖说着还挺伤心,陷入回忆里,“我那时候还真挺喜欢他的,但是这个秘密可能要保留一辈子了。”

  温从宜往外吐出口气,郁闷地想:或许她很快也会有那一天了吧。

  王颖颖见她那样,弱弱地猜测道:“怎么了?你喜欢的人也有女朋友了?”

  “没有。”她情绪一上头,又有点难过,“就是……他走了。”

  “去哪啦?”

  “美国。”

  “不回来了?”

  “回来,明年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王颖颖不解:“那你怕什么?这不是回来还有希望的嘛!”

  “我觉得没有。”几个室友里,和她关系最不错的缘故,温从宜直接了当地说,“他是我哥哥。”

  王颖颖差点被喉咙里的栗子卡死,猛灌了一口水,才坐起来认真打量温从宜。

  她和温从宜其实很投缘,很多兴趣爱好也一样。

  少女看着乖巧漂亮,大大方方,但不是擅长和人建立亲密关系的类型。

  这可能是离异家庭孩子的通病,缺乏安全感,也容易敏感自卑,常把自己放在一个独来独往的位置。

  王颖颖表情从不可置信到纳闷不解,最后朝温从宜抱了个拳:“是我输了!温女侠深藏不露,原来最爱边缘恋歌这口。”

  “……”温从宜对她这反应见怪不怪,淡声解释,“不是亲哥,算是我寄人篱下的继兄吧。”

  “你这大喘气吓死人!是你现在住的伯父伯母家的儿子啊……”开学时候梁父和温韵岚有送温从宜来学校,还特地请几个室友吃了饭。

  所以王颖颖很快反应过来了,“我懂了,懂了。那你这确实还挺难办的。”

  温从宜安静地眨了眨眼。

  她就知道,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暗恋,还摊上这么一层关系在里头。

  “但是他没女朋友的话,也不是不行啊。”王颖颖想了想,宽慰她道,“你这和我也没区别,就是从邻家哥哥变成了自己家的哥哥。”

  “……”

  觉得这话还是有点奇怪,王颖颖又补充道:“也不算自己家吧。你们这聚少离多的,你之前不是说过他那时候来了安清上学嘛。”

  温从宜有些挫败:“我以前以为上了大学就能开口表白了,但是他好像从来没把我考虑进异性栏里面。”

  只是妹妹,在他心里一直是妹妹。

  王颖颖很理解这种感受:“我那哥哥当时也是,不过我觉得也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确实小,才初三。但你现在不一样啊!大学生配个博士生,这很正常。”

  “是吧?明明挺正常的。”温从宜喃喃道,“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王颖颖看着她这样还挺能共情,叹口气:“你这哥哥谈过恋爱吗?”

  “没有吧,他学业很忙,读博还在实习。”反正大学学两个专业已经够累了,还要忙着瞒父母,肯定没交女朋友。

  来安清这两年虽说没待在一块,但他们视频联系时,也看不出他像有女朋友的人,否则也不会拉她去挡相亲对象了。

  王颖颖咂舌:“学霸啊!那你其实挺幸运的,你看我,连机会都没有。”

  “……”

  果然人和人是比较出来的。

  这样一比,温从宜觉得自己的情境也没太糟糕了。

  浴室里哼着歌的焦恬和门口推门进来的徐蜜同时进屋。

  徐蜜手上拎了袋栗子,朝温从宜晃晃:“温从宜,刚在楼下碰着靳北了,他问你为什么不回消息。还让我给你送栗子!”

  “喔唷。”其他两人都一脸戏谑地朝她看过来。

  靳北是同年级隔壁播音系的一男生,长得高高帅帅,从一开学就对温从宜穷追猛打。

  但温从宜对他不感冒,向来是采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办法,能避则避,回应冷淡而直白。

  这会儿自然也是抽空瞥了眼手机。

  “刚才在楼下玩了会儿游戏没电了。”温从宜语气淡淡地解释,又说,“我不要他的栗子,我有一袋了。”

  今年安清市的雪下得比往年早,天气一转冷,这群大学生们更想缩在被子里永久地冬眠。

  今年新年恰好是周末,安清市中心广场那照惯例有个跨年烟花汇演。室友们几个下午就被人约出去了,估计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而温从宜一大早就精神恹恹,喝完一碗皮蛋粥后又躺回床上睡觉,中途收到一个视频通话。

  她皱皱眉,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看了眼备注:21级播音3班靳北。

  不明白是不是他们班上人都有社交牛逼症?

  明明平时也没聊得有多熟悉,怎么突然就能打电话了?打的还是视频!

  温从宜很注重社交距离,立刻不耐烦地把电话挂了。

  闭着眼过了两秒,又想起以前高中收到情书时,哥哥交代过不能用坏情绪对待喜欢自己的人。

  她把坏心情憋回去,老老实实打上几个字:【不太方便视频,请问是有急事吗?】

  靳北:【晚上有空吗?想约你去广场。】

  温从宜:【不好意思,身体不舒服,你找别人吧。】

  靳北:【假的吧,怎么每次找你出去玩你都有这么多借口啊?后天都放假了。】

  温从宜忍了又忍,破罐子破摔:【你就当我不想和你出去。】

  靳北:【……】

  温从宜懒得回了,她在被子里闷出一身汗,起来把空调调低了点,又喝了杯水。

  放在床上的手机在几分钟后又响了起来,估摸是靳北,她压根懒得动。那边倒也没再锲而不舍,响了十几秒就挂断了。

  等换了被汗湿的衣服再爬上床去,温从宜才注意到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是梁勘。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也没考虑现在纽约时间是多少,直接给他回拨了过去。

  那端视频很快接通,也没在屏幕里见到人。

  温从宜本来还想解释刚才在干嘛,蓦地看见镜头里一簇烟花腾空而起。

  高楼大厦之间,有枯枝作为映衬。磷磷焰火像一捧又一捧被掬着的几色鲜花,霎时到最高空蓬勃散开。画面绚烂摇曳,一响又一响的烟花往上升空,仿佛要照亮整个纽约市的时代广场。

  黑夜被压亮一阵又一阵,边上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在发光,人群里发出欢呼。人头攒动中,举着手机的人终于露面。

  男人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脸窄而小,五官硬朗,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在冷风中有了几分寡凉凛冽的意味。

  “一一,没出去玩?”梁勘找了间边上的咖啡店坐着,暂时隔绝了外面的欢呼声。

  温从宜爬到床上去,把手机侧着放在脸边看他:“没有。你那都快2点了啊,还在外面逛。”

  “这几天广场都有放烟花,出来玩玩。”他支着太阳穴瞧她有些红的脸,蹙眉,“生病了?”

  温从宜被他这么一问才想起摸摸自己额头,确实比平时烫了不少。

  梁勘坐直了点,开始认真地交代:“拿体温计给自己量一下。有咳嗽吗?”

  “没有。”温从宜温吞吞起身去拿体温计,手机在她手上变得有些晃,显得镜头也模糊不清。

  “身边没有室友?”他清朗的声音传至耳边。

  温从宜“唔”了声,把手机开了扩音放在桌上,边找体温计边摇头:“她们好像都和男朋友出去玩了。”

  男人声线有些低,透着哑哑的磁性传出来:“那你呢?”

  温从宜找着了温度计,夹在腋下,这才回答他:“我什么?”

  梁勘和她隔着屏幕遥遥对望,他这边是深夜,却因为快要到来的新年恍如白昼。

  而女孩那边明明是大下午,窗帘紧闭着,开了盏灯。

  他觉得这个话题有些突兀,索性没再聊:“没什么,天气转凉记得多穿点。”

  温从宜后知后觉他们聊到了哪,也有些恍惚,好像这是个新鲜从未提过的话题。

  准确来说,向来是她问他。

  但问题反过来,不仅是气氛奇怪了,她还有种“哥哥好像有在把她当成一个能谈恋爱的女孩看待”的感觉。

  温从宜抿了抿唇,愣是把话题扯回去:“我没有谈恋爱啊,哪来的男朋友?”

  “没有喜欢的?”

  “……”

  女孩坐在床下的桌子前,开了盏台灯。因发烧而潮红的脸蛋透着绯色,长而密的黑睫像把小刷子,无措地在眼睑扫动好几下。

  她没说话是因为不想撒谎,而梁勘貌似知道答案了。

  “量好了吗?”他岔开话,示意她把体温计拿出来。

  温从宜呼出的热气都是热腾腾的,看了眼体温计,嘴里囫囵:“低烧,还不到38摄氏度。”

  “那也不能马马虎虎,去烧个开水喝。下午没事就在宿舍好好睡一觉。”

  “好哦。”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最后温从宜先挂了电话。

  因为看见来送甜品的金发碧眼服务员小姐姐妩媚地撩动长发,在梁勘大衣领口和毛衣之间塞了一张白纸,嘴形能辨别出两个字:callme。

  异国他乡,又是新年佳节。

  英俊的亚洲男人坐在咖啡馆单手支额,皮相十分吸睛,自然不乏有大胆奔放的仰慕者趋之若鹜。

  梁勘没躲开,余光看向屏幕。片刻后,那边的女孩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直接把视频通话挂了。

  他这才把纸条取出来放在桌上,连着杯子压了二十刀小费,是无声而礼貌的拒绝。

  须臾,男人很丧气地用手背盖住了眉骨,轻薄的眼皮动了动,总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些荒唐。

  他在确认什么?是确认她,还是确认自己?

  同样和老婆视频完的林渊也进了咖啡馆,找到梁勘位置对面坐下来,打了个哈欠:“今年不能回去陪她过年,连年都没滋没味了。”

  “……”

  梁勘瞥他一眼:“在我面前说这话?”

  “刺激刺激你找个对象哈哈哈。”林渊点了杯美式,看他一直盯着手机,“给家里人打过电话了?”

  “嗯。”他应了一声,斟酌了会儿,“你上回说姜允提的那事儿……”

  他没说完,林渊立刻笑了,故作样子谴责道:“兄弟你不会还真考虑上了吧?人家岁数小不懂事,但你当真这不就是禽兽变态了!!!”

  “咳。”梁勘脸被说得一阵青一阵白,有些无奈地轻笑一句,舔舔唇,“男未婚女未嫁的,不至于吧?”

  “所以你是确定那小孩喜欢过你了?”林渊摸着下巴细思恐极,“倒也不是没可能,你这人本来从我认识你以来就是个祸害。颜正,人上进,性格也好。家里有钱还不乱搞,搁谁谁不喜欢?不过你玩脱了,这回招惹到的是身边人!”

  “……”

  梁勘还是头一回这么烦别人夸他。

  过了会儿,手机置顶的【冷酷的人】给他发了条消息:「哥哥,是你给我叫了外卖送药吗?」

  【lk】:「吃完好好睡一觉,不要踢被子。」

  “林渊。”他突然正经地喊了声。

  林渊插了块提拉米苏,抬头:“什么大事值得你这么严肃?”

  梁勘低着眼沉思了几秒,骨节分明的长指敲了敲玻璃桌:“你都这么说了,那她会不会一直以来也这么想?”

  她那时候也不大,能懂什么黑白。

  喜欢上一个天天要喊“哥哥”的大男人,是不是也经常陷入自我怀疑里,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小孩?

  “……”林渊其实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想这么深。他挠挠后脑勺,“不是阿勘,我就开个玩笑。再说了,一妹来你家的时候都高一了,不至于不知道你俩没血缘关系啊。”

  “我明白,但我怕她不明白。”梁勘不太爽快地顶了顶牙,眼神黯然,“那小孩一陷进死胡同里,就容易跟自己较劲。”

  她也不怨别人为什么会不喜欢她,估计只会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林渊讷讷:“那你对人小姑娘是几个意思啊?她现在也是能谈恋爱的年纪了,要是还对你有好感,你可不能敷衍了事了。”

  梁勘难得正视这个问题,垂着眼:“回去再说吧,我心里没底。”

  不管是对自己,还是比自己小六岁多的温从宜,都没底。指不定,回去就看见小姑娘牵着别人手了。

  他本来在感情上就有点慢热,喜欢他一阵子就离开的追求者,他也没少见过。

  “而且……”梁勘有些犹豫。

  林渊:“而且什么?你可别说一妹和你不般配啊,长得漂漂亮亮又这么听你话,我老婆都喜欢你家那姑娘。”

  他咬了下手指关节,凌厉下颚动了动,想笑:“不是,就感觉不太道德。”

  “……”

  “你们这搞得还挺复杂,她自我挣扎,你也挣扎!”林渊有些汗颜,嘀咕了句,“但我怎么觉得你就还挺惯着一妹的,你们这年纪差……嗯,也、也不是不行啊……”

  反正那些第一顺位的女朋友待遇貌似都给她了。

  他后面声音彻底消了,毕竟自己也就一情场菜鸟,不好给兄弟什么意见。万一没提对,一害害俩人。

  但是林渊心底又确实是这么想的:谈恋爱不就两个人的事儿吗?要是这份“感觉”对了,不违法犯罪的,还谁管什么年龄差、性别差?

  你要是看见她哭都心疼得要命,那多半就是栽了。

  温从宜原以为自己的大一会过得很慢,实际上转了几个季节,暑假过个年再回来,大一都快结束了。

  新一届高考在今年又上了热搜话题,几个室友在群里说着这次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压作文议论题,还真压对了。

  九月初回学校,温从宜俨然从大一新生成了大二学姐。

  年级群里的团支书正喊人去给干迎接新生的活,她没去,拿着罐猫粮罐头去逸夫楼墙角喂流浪猫了。

  这附近的流浪猫似乎都生存得还不错,校园的女孩对毛茸茸的小动物大都没有抵抗力,你一口我一口,把它们养得白白胖胖。

  温从宜经常喂养的是一只橘黄色小猫,养了小半个学期,也一直养不胖。

  这猫胆子还特别小,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能安安稳稳蹲在猫咪面前。小橘猫本来还缩在灌木丛里,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来的人才慢慢走出来。

  温从宜伸手摸摸它,它舔了舔女孩掌心才低头去吃那个罐头。

  今天的橘猫好像兴致不高,平时还会喵呜几声的。

  温从宜手掌放在膝盖上看它,嘟囔着喊自己给它取的名字:“小橙子,你能有什么烦恼呢?你不需要上课学习,也不会担心会有人不爱你,你只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猫咪呀。”

  “……”

  小橙子无语地看她一眼,用脑袋撞了撞她小腿。

  温从宜不解地把猫推回去,只见它吃东西的速度更快了,发出呼噜呼噜声。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寝室小群里发出了一条告白墙的投稿。

  温从宜点进去看了看,瞳孔骤然放大了几倍。

  【墙墙好,说个事:我们是学生会的,最近在操场、体育馆和图书馆附近都发现了死猫,而且尸体被肢解过了,怀疑校内有虐猫人士。发帖一是希望同学们能积极举报,不要让校园变成屠猫场。二是虐猫是一种心理疾病,也希望大家注意自我保护。】

  往边上滑开,是几张没打马赛克的图片。

  画面血腥而有暴力冲击感,内脏□□露在外面。

  温从宜差点直接看吐,她捂着不太舒服的胃返回群聊里:【这哪来的疯子啊?】

  【王颖颖】:虐杀动物的人都有变态犯罪倾向,不知道这人是学生还是在校职工。

  【徐蜜】:卧槽好可怕,这事还上了热搜,不过没挂多久就被我们学校压下去了,我都不敢去喂猫了。

  【焦恬】:好担心我常喂的那几只猫猫遭到毒手!不爱请别伤害还不懂嘛!变态虐猫狂能不能给我去死一死啊!!!

  【王颖颖】:大家下次喂猫别挑角落里,都是监控盲区。这玩意儿我都不想点开第二次,吓人!

  温从宜:“……”

  她被室友们一说,也有点后脊背发凉。

  偏偏今天的小橙子行为还很异常,吃了一半的罐头吃不下去了,四肢往后连退好几步。一脸惊恐样,突然往后“嗖”的一下,蹿回了灌木丛里,很快从墙尾洞口钻了出去。

  猫受惊时就有些不受控制,钻出去不到两秒,外面传出一声撞到重物的声音,小橙子发出凄惨的叫声。

  温从宜心里发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地上秋败的枯叶在身后人一双鞋子的摩挲下响声极大,离自己也越来越近。

  她没敢回头,捡起地上的罐头就往教学楼外面那条大道上走。

  身后的人似乎察觉到她要跑,也加快脚步跟上去。

  温从宜着急忙慌地盖好猫罐头,终于拐过转角到了亮堂点的地方。但她没敢放松警惕,还要往前跑的时候,有人大声喊了一句“温从宜”!

  “哎!”她下意识应了一句,看见不远处是靳北。

  靳北身边还站着几个新生,他回头说了句话,就朝她跑过来:“怎么了,喘这么大气儿?”

  温从宜手上的猫罐头洒出来点在手背上,她还有点没回过神:“我身后边刚刚有人跟着吗?”

  靳北莫名其妙,指了指:“现在还有,好几个呢。”

  “……”

  她终于敢回头,身后教学课那确实几个人零零散散地走出来,穿着深色的棉服。也分不清谁是谁,大部分是新生在被学长学姐们带着熟悉环境。

  温从宜松了口气。

  “被猥琐男尾随了?”靳北开着玩笑,摸摸她脑袋,“那你得多亏我在啊。”

  也许是惊魂未定,温从宜把往后看的视线收回来,模糊地“嗯”了声:“谢谢。”

  靳北得寸进尺:“口头谢谢不算,我请你吃个饭吧!”

  温从宜:“我请你吧。”

  正好还他上次帮自己捡到ipad的人情。

  靳北没意识到这么多,喜笑颜开扬扬手机:“那说定啦!我下午约了他们打球,明天记得联系我。”

  “好的。”

  带着点揣揣不安的心思回了宿舍,室友们一个个也陆续回来,听温从宜把刚才喂猫的事情说完后,大家都有点惊惶。

  “小橙子不知道是不是撞哪了,明天我们去看看它还会不会出来吧?”

  “行,我们多喊班上几个男生一块去。”王颖颖边在班群里说了下这个事,又气愤地骂出声,“跟这种丧心病狂的虐猫狂魔做校友,还真够倒霉!630的高考门槛也拦不住变态!”

  几个人把这事在年级群里也传播了一下,温从宜洗完澡回了床上,脑子里控制自己别老想着那道诡异的脚步声。

  但记忆里闪过那几只猫的尸体,她还是忍不住哆嗦。

  正想着找部喜剧电影看看,一条消息闪了出来,是梁勘发了两个字:【到了。】

  他走时是国内的冬天,回来时也入了秋。

  温从宜正要打字,那边又发来一张图,是银行卡的消费账单,接着发过来的是一条语音。

  她拿着耳机连上蓝牙听。

  男人应该还在机场,能从背景广播里听到催促登机的声音。

  他低沉的嗓音在空旷机场显得十分清晰,又带着股懒洋洋的腔调:“温一一。一个月四千块都花不到,你平时都干什么了?”

  一线城市的大学生,一个月两三千都算是拮据了。

  又是爱美爱打扮的年纪,买个衣服逛个街,和同学出去过个生日吃个饭。日常买点水果牛奶,这点钱完全不够用。

  温从宜感觉有些冤枉,他这话说的自己跟个抠门鬼一样。哪有一回来就聊她生活费用太少的啊!

  她努努嘴,快速打上一行字:【我明天就用给你看,去请同学吃个饭,感谢他救我一命。】

  “……”

  最后一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梁勘在“救我一命”上思考了两秒是不是夸大说法,而后又落定在那个“他”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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