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落霙篇 六十九)决裂_就凭此剑斩断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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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落霙篇 六十九)决裂

  房间中空气闷热,滚滚浓烟从窗隙进入弥漫,房顶和墙壁被火烧的噼啵作响,四周不断响起痛苦的哀嚎声。

  无助的小女孩瑟缩在床底,低泣喃喃。

  “爹...娘...我害怕...”

  爹娘答应过她危急时刻一定会陪在她身边...但整整三年了,她从未见过爹娘。唯一赡养她的,是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爷爷...”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爷爷也已化为灰烬,再也听不到她的哭喊。

  火势愈发凶猛,四周的哀嚎声变为痛苦的呻吟声,房屋已经支撑不住了。

  绝望的氛围在屋中弥漫,隐约之中,小女孩听见咚咚的叩门声。

  是有人在敲门吗?还是门板烧毁折断的声音?

  爷爷教导过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为此她和爷爷还制定了特殊的暗号。

  小女孩不敢探出头确认,仍旧缩在床底瑟瑟发抖。

  “里面还有人吗?”门外有人高呼,他似乎听见了屋内细微的哭喊声。

  “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望着被熊熊烈火包围的房屋,他也有些犹豫。

  小女孩意识到可能是有人来救她了,只要,只要再敲一次门,她一定会去开,无论是谁...她都会去开门。

  但似乎,已经安静了。

  “想什么呢!难道还有见死不救的理由吗?”小女孩听见一声呐喊,紧接着是破门而入的轰隆声,一双大手将她从床底拽出,用棉被裹住抱在怀里,冲出了火海。

  站在远处的高坡上远远眺望,她曾经畅游的屋林化作一片火海。

  她本能地抓住那人的手,抬头仰望,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没事吧,小姑娘。”

  “...没...没有。”

  “林大人您的脸...”一旁的随从注意到那人的左脸已被严重烧伤。

  “啊...”他这才感觉到左脸火辣辣的疼痛。

  “无妨,人救出来就好。”

  这是原绮童年留下的最后记忆。

  若想了解东市市斩的全过程,询问苍蓝城的城主无疑是最便捷的选择,除却他想要找的踪迹外,原绮的话很有可能是小楣还活着的另一项佐证。

  至于原绮这个人...在这一点上他和小楣的看法出奇的一致。

  用小楣的话讲,

  “她就是将无为而治运用到极致的人。”

  她很少抛头露面,身为女性在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情况下成为城主也是莫名其妙。从不参加任何活动,出行时也从不大张旗鼓...说到底,她出不出行都很值得怀疑。

  唐咲回归苍蓝城以来,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去接擅自登上城墙的霙,一次是前几日在林宅偶然遇见。

  同时,原绮在装束上也是别树一帜,她永远是从头到脚的鸦青色,

  有人说原绮是为官简朴,但小楣不以为然。

  “原绮只是傀儡罢了,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说到底,她很有可能只是某人涉政的踏板。”

  涉政?踏板?一个很少抛头露面的官员却在林宅“微服私访”?唐咲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巧合。

  原绮一定与林颛有所关联,甚至与构陷徐秉都有直接联系。

  “哦?”原绮眯起眼。“唐兄,让我猜猜,我们想问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吧。”

  “想必是了。”唐咲回敬犀利的眼神以针锋相对。

  “毕竟,你上次与我对话,还不是这个语气。”

  原绮回马停车,示意手下人退下。

  “好歹我也是苍蓝城城主,还没有选择语气的余地么?东市过于喧嚣,唐兄,我们借一步说话。”

  “嗯?嗯?”霙疑惑地看着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到平静语气中蕴含着剑拔弩张的杀气。

  交谈的地点选在纳福阁二楼。

  “客官咱们都是旧相识,我还有些私事,有要求您就吩咐,我就先退下了。”佘三上茶后便离开了。

  原绮靠在窗边,俯瞰最近才修好的园林。

  “我记得前些年这里还是青楼,没想到翻修一新后,景色还不错。”

  “建楼如为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佘三为了将纳福阁建成苍蓝城的地标,也是下了不少心血。”唐咲轻晃茶杯。

  “我的戏园便是反例,平日里没多少开支,但一大笔投入白白浪费在筑墙上,就像有些官,上任倒也放了三把火,就是不知道烧到哪里了。”

  “唐兄,您是想说徐秉的死,和我有关系咯?”原绮饶有兴趣地看着唐咲。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车上运载的赃物,那些便是徐秉私贩武器的证据,我听说,若干年前你失手伤人时,手上的刀和这批赃物也有些相似呢。”

  她阴笑着。

  “该不会,是你在故意构陷徐秉吧。”

  听到原绮的话,霙猛地一震。

  对,她依稀记得唐咲说过,旧木屋中的武器无处安放,多亏徐大人伸出援手才化解了问题。她方才就觉得这些武器眼熟...

  “唐咲...你是不是瞒着我...”

  “呃...怎么说呢?”他其实也不太明白,其实他也问过徐大人,而徐大人也告诉他武器已经处理了,可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出现?

  而且即使没有处理,武器也是由徐府的家仆运回徐府的,甚至连霙也不知道详细的事,为什么又会成为他人的把柄。

  原绮看出唐咲脸上的疑惑。

  “你是想问我如何知道此时的吗?”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什么?我怎么可能...”

  “唐咲...”太多的出乎意料与剧痛已经冲垮了霙的理智。

  “亏我先前那么信任你...没想到是你出卖了小楣他们。”

  她转身离开。

  “霙!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唐咲伸手抓住霙之前,原绮向官兵们递了个眼神,他们反手将霙抓住。

  “放开我!”她想挣脱束缚,但由于剧痛有些力不从心...

  “原城主您这是干嘛?”

  “现在知道尊称了?”原绮哂笑道。

  “晚了。”她挥挥手,示意官兵。

  “将她押进天牢。”

  “唐咲,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约见你们?”

  唐咲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在东市,如果原绮想要动手的话,不仅很难控制局面,而且会造成百姓的猜忌。

  而此时纳福阁二楼空无一人...

  “连佘三也是你们的人吗?”

  “谁知道呢?”原绮轻轻摁住唐咲的手。

  “别碰我!”唐咲如触电般缩回手。

  “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在绝大部分人眼中,徐府的灾祸,徐秉的死只是一时轰动,茶余餐后的闲谈笑料,整座苍蓝城也只有你们仍在追查真正的死因。”

  “毕竟,满门抄斩的罪名下仅有徐秉一人被处死,很难不令人怀疑。”

  “所以你知道是谁构陷的徐秉,也参与了全程吧。”

  原绮嫣然一笑,她微微向唐咲探出身子。

  “想知道吗?”

  唐咲点点头,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能再让霙受到伤害。

  “想知道的话...”原绮贴着他耳朵说道。

  “那就不要反抗,握住我的手,十指扣紧。”

  他不自觉地瞥向一旁的霙,虽然看不太清,但感觉到了隐隐的杀意。

  算了...虽然不知道原绮在想什么,但仅仅是握手而已...

  忍一时风平浪静,唐咲犹豫地伸出手。

  原绮的手很冰,很契合她苍白皮肤中透出的温度。

  “看来,对于牵住我的手这件事,你不是很反感呢。”

  “少说废话...关于徐大人的死,你到底了解多少?”

  “喂喂喂!”原绮轻叩桌子。“消息在我嘴里,兵权在我手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园长,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

  “不过,我向来说到做到。”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

  “还记得它么?”

  霙也看清了,那张纸上清晰的白纸黑字。以及唐咲摁下的手印。

  “有这个作证据,唐咲,你还狡辩什么呢?”

  “唐咲...”霙的已经痛的有气无力。

  “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必再说了,从今以后,你我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去享你的福好了。”

  “这你放心好了。”原绮似得志般答道。

  “唐咲的事,不用你再担心,当然,你也关心不了多少时日了。”

  “将她带走吧。”

  望着霙被拖走的背影,唐咲百口莫辩...

  跨越前世今生苦苦追求的结局,仍是逐渐远去的背影。

  “你到底想怎样?”他愤懑道。

  “算上这次,我们只见过三面吧,我与你无冤无仇,更是没什么交情。为什么要故意装出我们很熟的样子,甚至还伪造了一封...”

  “怎么可能是伪造的呢?”原绮不安分的食指刮着唐咲的手背。

  “上次你在林宅的筵席上喝的酩酊大醉,是谁把你扶回去,又是谁,照料了你一夜呢?”

  唐咲记不得了,他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已经坐在罗二接他回家的路上。由于他那天实在头疼的厉害,罗二问的问题他也记不清了。

  “我喝醉了吗?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有你的身体最清楚吧,包括...”原绮将那张纸贴在唐咲眼前。

  “那晚你签下的,和我的婚约。”

  原绮肯定是趁自己不省人事时让他摁的,但他不明白...她的动机。

  “你可以...把手放开了吗?”

  他的手已经沁出汗。

  “当然不可以。”

  令唐咲没想到的是,原绮拿出一根绳子,将他们的手系在一起。

  “作为遗忘的惩罚。”

  “...要多久才能松绑?”

  原绮微微侧头,故作俏皮模样。

  “先让全苍蓝城的人见证一番吧。”

  于是乎,他们便堂而皇之地将手腕捆在一起下了楼,走到街上。

  很快,便有人察觉到二人的异样,有几位好事者认出了城主,跟在他们身后议论纷纷。

  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唐咲感觉他们的目光和话语如同箭一般背刺,令他如坐针毡。

  而原绮不以为然,甚至步伐愈发欢快。

  闹市之中,无人注意到,停在纳福阁门口的囚车的栅栏,被霙硬生生的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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