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_已离婚,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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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许时念虽然先一步出了咖啡馆,但是还没失去理智地到处乱窜,她站在马路边等着宋则之。

  宋则之见许时念面色冷静,眸色暗了暗。

  这个模样的她比生气的她更让他不安。

  许时念语气淡淡地发问:“车子停在哪里?”

  宋则之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许时念抬眸去看他,漆黑的眼睛毫无波澜,整个人都透着疏离淡漠,“我能怎么样?你觉得贺章年会跟我说什么?”

  宋则之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

  许时念:“先送我去片场,我离开太久了。”

  车子一路开回片场,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许时念是不想说话,宋则之是不知道说什么。

  白天拍摄不顺利,所以晚上收工也迟,等许时念回到酒店已经快凌晨一点。

  静谧黑暗的房间,衬托得气氛有点萧条枯败。

  同时也将她的内心暴露得彻彻底底。

  许时念步履蹒跚地走到沙发旁,整个人顺势陷了进去。

  想起白天贺章年明显的行径,就是为了告知宋则之,她跟他离开,引人过去吧。

  看上去是懒得在此地周旋,他短短几句话,全部直切她的要害。

  无论是宋则之欺瞒她的事情,还是汪琳对郭姝瑗的骚扰,都让许时念有股无力挫败的感觉。

  忽然有些厌世。

  她干坐了许久,外面开始下起了磅礴大雨,豆大的雨粒砸在玻璃窗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许时念动了动完全麻掉的双腿,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锁屏的前一刻,响起了一道“叮”的短信声。

  她又重新解锁了手机,收到的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

  一个女孩抱着一个男孩。

  不算清晰的照片,模糊了他们的五官,可对于许时念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她怔怔地看了许久的照片,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人的信任不会被一朝一夕瓦解,可是却能被一步一步地击碎。

  所以她一直很讨厌欺骗,未知的空间会让人有无限想象的余地,能脑补出很多事情。

  她的父母就是在一点点的欺骗中走向极端。

  因为郭姝瑗无理的要求,她做了一直以来都很厌恶的事情,所以在这段婚姻里,她都尽可能地付出。

  只是现在——

  觉得她挺像个小丑的。

  许时念拨打了快捷键“1”,冗长的嘟嘟声让她的思绪缓缓地平复了下来。

  片刻后,耳边响起宋则之沙哑急促的声音,“念念?你怎么了?”

  “你来我房间一下吧。”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宋则之才沉声应道:“好。”

  挂了电话,许时念摸索着去开了灯,敞亮的房间显得空旷冷清。

  盛夏的半夜,竟然透着丝丝凉意。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门铃就响了。

  许时念从容地开了门,一眼就可以瞧出宋则之来得匆忙。

  褶皱的衣服,凌乱的头发。

  看见他这副模样,许时念的情绪又起了波动。

  他睡得倒挺好。

  她率先进了屋,宋则之顿了下,紧接着也进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半夜的雨势没有减弱的趋势,彻底朦胧了外面的世界。

  许时念坐到单人沙发上,宋则之则微微俯身,用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没有过高的温度,这才开口询问:“被雨吵醒了?”

  玻璃窗的镜面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这让许时念的神情有几秒的出神。

  她没推开宋则之,而是抬眸看向他,那双晕染着浓墨似的眼睛透露的全是对她的关心。

  许时念不否认或许宋则之对她付出了感情,可是这点微末的感情终究替代不了所有。

  她烦透了时不时有人跳出来跟她说,宋则之在骗她。

  许时念再次开口时,声音冷静到没有一丝起伏:“我刚才收到一张照片,应该是你跟冯芷舒吧,她抱着你。”

  宋则之紧皱眉头,脱口而出否认道:“不可能。”

  “是你七岁的时候。”

  宋则之:“我没印象。”

  许时念勾唇淡笑了下:“是个好借口。”

  宋则之沉声反问:“你不信我?”

  “是。”许时念下巴微抬,看向宋则之的眼神多了几分淡薄。

  宋则之沉静的眼底滑过一丝浮躁,“是不是贺章年说了什么?”

  “他的确跟我说了些话。”

  “你别信他。”

  “他说上回他找过你,只要你跟他回帝都一趟,就会换掉陆鸣成,可是你一秒的考虑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是吗?”

  宋则之眉间紧锁得更深,薄唇抿着未开口。

  许时念笑了笑:“这其实也没什么,你为什么要瞒着?”

  宋则之看着许时念不说话,“是我不对。”

  “你不对什么?不对没帮我?还是不对没告诉我?”

  “念念,贺章年不简单,他说的每个字都有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许时念坦然地应道,“所以他那次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受他挑唆。可是宋则之,你知道吗?信任也会被一点点磨掉的。”

  她伸出微凉的手指,描摹着他立体硬挺的五官,接着低声开口:“我上回选择跟你坦诚,是抱了一拍两散的决心,我烦透了欺骗这种行径,所以你生气的话,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你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我骗你的事,不……确切地说你好像在意我远胜在意我骗你的事情,所以我还挺高兴的,只是我问你,还有没有事情要跟我交代的时候,你给了我失望的答案。”

  宋则之凝视着许时念精致小巧的脸,在这句话里分明读到了要散伙的气息,他有些急,又有些烦。

  许时念蓦地收回了手,语气有些魂不守舍:“我这阵子都在思考该如何对待我们的关系,不可否认我其实有些不舍,不过我想不舍随着时间总会慢慢淡化。你知道吗?今天收到那张照片,我竟然意外地平静,我想如果哪天收到你们的床照,我都不会吃惊。”

  宋则之的呼吸粗重了几许,郑重反驳:“我不会。”

  许时念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溢出来的声线透着一股苍凉:“因为隐瞒会让人胡思乱想,分不清真假。你之前说没印象,我真的以为你没印象,比起别人的话,我更信任你,可是现在我对你没有这样的自信了。”

  “我真的不记得你说的事。”宋则之的音量提高了几分,面容也有些失控。

  “现在不是照片的事情,也不是贺章年说的话是真是假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有了裂痕,你不信任我,所以选择不告诉我一些事情,又因为这,所以我对你也不再信任,长此以往,这道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一个响雷砸下来,让许时念的身躯蓦地瑟缩了下。

  静谧了半晌,宋则之才哑声开口:“念念,你是什么意思?”

  许时念抱着双膝的手背骨节泛白,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吐不出一个字。

  宋则之单膝挤进许时念所坐在的沙发上,他想伸手去触碰她,可是她现在仿佛浑身都在抵触他。

  “念念……”宋则之的声线又沉又哑,极力克制隐忍着情绪。

  “宋则之,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许时念微微地抬眸,红色晕染了她的眼角,将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烘托得格外可怜。

  宋则之魔障了似的盯着她看,久久地沉默不语。

  许时念卷翘的睫毛盖下来,沙哑地说道:“最后的三分钟,时间到。”

  她终究是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是时间虚耗在了沉默中。

  许时念收敛情绪,光脚踩在地上,一步步地走到工作桌前,将事先打好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

  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纸张,宋则之忍不住瞳孔瑟缩。

  许时念站在宋则之的面前,几度调整情绪,才磕磕绊绊地将话说出来:“我在上面签了字了,房子是你买的,我不要,你上回打给我的钱……我明天转还给你,其他财产方面我们都是独立的,应该没有纠纷,你没意见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宋则之的目光落在她递过来的纸张上,第一行清清楚楚地写着“离婚协议书”。

  避孕、经济独立——

  防的就是有这么一天吧?

  他不过是她临时找到的结婚对象,有朝一日他没利用价值了,她就会跟他离婚。

  宋则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没去接她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眸底隐含着某种情绪,因为克制,薄唇溢出来的话带了轻微的颤音,“我从头到尾都没想欺骗你什么。”

  许时念犹豫了几秒,直视他问道:“七岁前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

  “那有什么重要的?”宋则之忽然提高了音量,“你随随便便听贺章年说两句,就信了他的鬼话,你到底是觉得我骗你,还是一开始就打着有一天跟我离婚的目的?”

  许时念低垂眉眼,唇角有一丝苦涩的笑:“那有什么重要的?对于我而言的确很重要,有一再有二,有二就会有三,不仅是你以前说过的话,连以后说的话我都会怀疑,我不想做个疑神疑鬼的人。如果到了现在你依然不明白我的感受的话,这婚姻还有继续的必要吗?而且你说得对,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你过一辈子。”

  宋则之沉眸盯着她,语调淡薄地质问:“我不跟你说我七岁以前的事情,你就要跟我离婚?”

  她并没有给他这样的选择题,不过也大差不差,既然有所保留,谎言只会越来越多,与其将来像她父母那般狰狞吵架,不如现在平和地分开。

  许时念将签字笔也递过去,“签字吧。”

  宋则之面无表情地问她:“不后悔?”

  “后悔是小狗。”

  宋则之胸腔里充斥着负面情绪,它就像失了控的巨龙般在他血脉里乱窜,搅得他整个人暴躁狂怒。

  可是对着许时念,他又不得不将这股情绪强压在心底。

  许时念的指尖开始有些颤了,她干脆将离婚协议书跟笔一股脑儿塞进他的怀中,语气不善地催促道:“快点。”

  早点签了,免得她后悔。

  宋则之看了她一眼,大脑完全无法冷静下来,然后拿起笔唰唰唰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速度快到不过眨眼的功夫。

  许时念出神了片刻,隐含着泪水的双眸彻底模糊了。

  所以他们这段婚姻对于他而言,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她不愿意被他继续欺瞒,那么他就不要她。

  许时念抽噎了鼻子。

  行,离婚就离婚。

  不争馒头争口气,她也不稀罕。

  从许时念的房间里出来后,宋则之低眸看着手上的离婚协议书。

  简直见鬼,他为什么会签字?

  好在被赶出来时,不着痕迹地将这张纸带走了。

  宋则之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给贺章年打了电话。

  凌晨三点的帝都繁华璀璨,灯影婆娑,那栋最耀眼的商业大楼依然亮如白昼。

  贺章年看见放置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不疾不徐地点了接听键,开口道:“弟弟,想通了?”

  “既然当初选择舍弃我,现在就别玩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了,告诉他,死了我都不会给他送终。”

  贺章年低沉地笑道:“不装失忆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忙音。

  贺章年玩味地看着已经结束的通话界面,对身旁的特助说:“去查查那边发生了什么,好像火气不小,要是我现在站在他面前,不敢保证是不是会捅我一刀。”

  特助低声说道:“十有八|九被离婚了,不捅你捅谁?”

  “算了吧,就他那德行?肯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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