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_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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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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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当初殷血寒傻乎乎地把牵情丝给了黎青崖,但这个太贵重了黎青崖怕欠下因果,不敢要,一直帮他收着。如今用来救殷血寒,也算物归原主。

  发现殷血寒说“丢了”的牵情丝竟然是送给了旁人,夏戎的脸色非常难看,而且杀气更重了。

  好在他冷静下来,收回了掐住殷血寒的手,去接牵情丝。

  殷血寒扯住他的袖子,气若游丝:“我不欠你的。”

  若是被夏戎掐死,他们也算两清了;但若被救活,他就要承夏戎冒险来救他的情。这世界上没有比接受自己最厌恨之人的施恩更让人来得恶心的了。

  比起承夏戎的情,殷血寒宁愿死。

  “本座不稀罕你欠的情。”夏戎撇开他的手,拿过盒子。

  炽血蛊结出的牵情丝给别人用比较麻烦,需要药物辅助,来激发药性。但用来治疗本体却可以省略这一步,直接生吞即可。

  不过殷血寒不肯领受夏戎的恩情,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咽下去。

  夏戎等得没了耐性。

  “我来吧。”黎青崖接过牵情丝,掐开殷血寒的下巴,把蛊塞了下去。

  殷血寒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大意估计是“你居然帮夏戎!你居然背叛我!”

  黎青崖视若无睹,在殷血寒身上擦干沾到的口水:什么年纪了,还闹这种脾气,幼不幼稚。

  在咸鱼看来,为了争一口气去死是世界上最蠢的死法,何况还是和自己争这一口气。

  不过殷血寒和夏戎本该最亲密无间的存在,却将关系闹到这个地步,两个人也都不太聪明就是了。

  殷血寒的伤情总算稳定下来了,只是双眼失去了高光。

  黎青崖没有管他的小情绪,站起身向周围望去:“慕容权会不会有其他同伙?”

  方才的动静不小,若有同伙应该会很快赶来。夏戎与殷血寒都没有再战之力,黎青崖实力在青年一辈中尚可,但面对修界那群老家伙还不够塞牙缝。

  他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候救援。但敌人先来,城中大部分地方都可能存在埋伏,哪里是安全的?

  夏戎也明白这点:“你去祭坛左边,找到第三块砖石。”

  按照他的指示,黎青崖在祭坛边缘摸索了一阵,发现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纹路自成一体,即使是在破阵一道上小有所成的黎青崖一时也看不出门道。

  在夏戎的指点下,黎青崖启动了阵法。只见阵法亮起微弱的光,转动了两圈。接着喀嚓一声,祭坛上的一块地板缓缓移向两边,一条隧道露了出来。

  黎青崖对夏戎身份的疑问更多了。

  夏戎的血能启动魔神阵,夏戎知道阵坛下的密道,夏戎难道是魔族?但如果夏戎是魔族,他是怎么在天殛城覆灭后活下来的?而为什么殷血寒的血却不能启动魔神阵?

  “不问对你更有好处。”

  丢下这句话,夏戎撑着墙壁,走入了隧道。

  黎青崖忙扶起殷血寒跟了上去,地道入口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外面的魔神阵也随着阵法的血液耗尽而重新恢复平静。

  又过了许久,一群人赶来。他们看到了首领们的尸体,却未能发现夏戎与殷血寒的去向。

  领头之人细细查看过阵台上的战斗痕迹:“夏戎受了重伤,赶紧找到他们!决不能放他们离开!”

  众人领令:“是!”

  隧道内,黎青崖紧跟着夏戎的脚步。

  这是一条完成度很高的隧道,四面的石壁平整光滑,甚至还有浮雕装饰。年岁太过久远,墙壁上的千年灯早已熄灭,他们唯一的光源是夏戎手里那颗夜明珠。

  一阶一阶拾级而下,越走下面的空间越宽敞,夜明珠发出的光竟照不到实处。

  听说魔皇曾掳来无数人类女子来为他和他的子嗣们孕育魔族,但只有受宠的一批能住在地面的魔皇宫中,剩下的则被幽囚在巨大的地下城中。

  难道便是此处?

  若是这样,那天殛城中的确没有比这里还安全的地方。

  一条主干道从头拉到尾,两边又细分出许多岔道。在黑暗中安静行进了许久,夏戎停在其中一条干道之前:“在这里等着。”

  丢下这句话,他将夜明珠塞给黎青崖,向前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殷血寒在药力的作用下沉睡了过去,黎青崖将他放到墙边,自己也靠着墙坐下休息。

  忽然,黑暗中响起一个老者惊讶的声音:“这是!这是魔族遗孤!”

  黎青崖被吓了一跳,举着夜明珠四望:“谁?谁在说话?”

  “不要怕,老朽是守护这座地下城的存在,已经在此等候数百年了。如今终于让老朽等到一个身负魔族血脉之人,你可愿继承魔族传承?”

  “我有魔族血脉?”黎青崖疑惑,他怎么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百分百的人族。

  那个声音急切应道:“对!但是不太多,只有百分之一,刚刚达到继承传承的条件。”

  黎青崖:“真的吗?我不信。”

  那个声音又问他:“你的父亲与母亲是谁,哪里人士?”

  “我哪知道。”

  那个声音低叹:“的确。当年天殛城破时只有极少的魔族逃离,他们流落在外,活得战战兢兢,即使有后代也不敢告知自己的出身。”

  “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为数不多的魔族了。你可愿继承魔族的传承,担起振兴魔族的责任?”

  黎青崖:“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算如你所说,我有百分之一的魔族血脉,那我也不算魔族啊。我们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族血脉没有排面的?只投了百分之一的股就要全吃全占,谁给魔族这么大脸的?”

  那个存在被怼得哑口无言,支吾半晌拿不出个回应。就在此时,喀嚓一声,面前的岔道口的栅栏打开了。

  黎青崖:“怎么没声儿了?”

  顺着巷道回来的夏戎:“你在和谁说话?”

  “刚才有个声音和我说话,你一过来他就不说话了。”

  夏戎了然:“它是不是对你说你有百分之一的魔族血脉,要让你继承魔族传承?”

  黎青崖震惊:“你怎么知道?”

  夏戎拿过夜明珠,扔向半空。珠子在半空中停住,他指着只被光照亮一小片的顶部浮雕:“和你说话的就是这东西,它对谁都这么说。一旦你答应,它就会把你的魂魄吞掉。”

  浮雕只是这恶灵的寄身,打碎也没有用。

  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劫的黎青崖倒抽一口气,后背冷汗直冒:“你离开之前怎么不提醒我?”

  夏戎幽幽看了他一眼:“忘了。”

  原以为这个讨人厌的恶灵数百年未吞噬魂魄已经消失了,没想到还存在。

  他补充道:“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相信它吧。”

  有一点点相信的黎青崖:……

  他咽下一口老血:“你说的对。”

  岔道进去是一套套屋舍,每套屋舍布局相同,仅有里外两间房。房内仅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和一张床,此外再无其他。

  黎青崖:“这里和传说中不太一样。”

  “传说中的哪?幽囚女子的地方?”夏戎从黎青崖的脸上看到了答案,他冷冷回道,“不,那不在此处。这里是给魔族住的。”

  准确的说,是给那些不太受宠的魔皇子嗣住的。囚禁女子的还要在下面一层,二那里是人间地狱。

  安顿好殷血寒后,黎青崖走出卧室:“殷血寒找到了,按照约定你该放我走了。”

  正在打坐的夏戎眼皮都没抬:“要走就走,还等着本座送你吗?”

  语气虽不太好,但的确是要放他走的意思。黎青崖意外。狗贼转性了?他不怕自己出去告密?

  不过他才不会问出来,趁夏戎没反悔之前赶紧开溜才是上策。

  从他离开客栈开始计算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小师叔有没有回秦淮。还是赶紧回去,若是又让小师叔担心就不好了。

  黎青崖离开后,夏戎睁开了眼。他抬眼打量着并不宽敞的房间,眼中情绪汹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茫茫的黑夜中似是只有他一人。寄生在地下城顶部的恶灵除了喜欢用谎言诱惑人,还喜欢在人最脆弱的时候蛊惑他。

  逃出去又能怎样?你还是回来了……你身负罪恶的血脉,你终究属于这里……

  留下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归宿……留下来,将你憎恨的血脉也埋葬在这里……

  忽然,黑暗中响起明朗的青年人的声音:“怎么把光熄了?”

  黎青崖折返回来,他手里的夜明珠重新照亮了屋子。

  出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认路,兜兜转转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回来:“那个,我找不到路,你——”

  黎青崖想请夏戎帮他指路,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02……

  原本坐在桌边的魔尊不见了,角落里多了一个瑟缩成一团的少年,神情慌乱,脸色惨白。

  猛然出现的光亮将他狼狈的姿态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少年看着有十三四岁,容貌昳丽,眼球乌黑瞳孔晶蓝,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头顶上一对贴着脑袋生长的“山羊角”——再明显不过的魔族特征。

  打小只在绘本上见过魔族的黎青崖话都不会说了:天,他看到活的魔族了!

  黎青崖的突然回转也让少年惊愕无措,片刻的呆愣后,他手忙脚乱地捂住魔角,红着眼怒吼:“看什么?再看杀了你!”

  黎青崖忙移开眼。

  这里只有他,殷血寒和夏戎三个人,殷血寒还在屋里昏迷,这个少年是谁变的再明显不过。

  夏戎果然也是魔族,而且看着血脉纯度不低。听说三成以上魔血的魔族在受伤后会退化成幼年形态,以节省能量,加快复原,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继续推理下去,黎青崖猜出夏戎还在这里生活过,所以才会对这个地方如此熟悉,甚至不需要照明也能找到机关。

  黎青崖慌得一比,越紧张脑子越活跃,脑子一活跃想的就多,然后就发现了更多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惨了,这下没办法活着出去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装没看见:“那个,魔尊,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黎青崖没有获得回应,他偷偷移眼去查看夏戎的情况,然后发现夏戎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夏戎的指尖隐隐有红色的血印,细看去,他的角根部也在流血。

  夏戎刚才在拔自己的角?

  黎青崖内心巨震。

  等了半晌,瑟缩在墙角的少年低声回应了他的问题:“走出巷子左拐,路过十三个岔道后右拐,见到魔女像顺着台阶往上……剩下的路就很好认了。”

  夏戎最后似乎还说了一句,但黎青崖没听太清。道过一句“多谢”后,他又离开了。

  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见夏戎如此凄惨也毫不关心。但对方是魔尊,不像会接受关爱的人,强行给予怜悯反倒可能惹怒他。

  过了一会儿,黎青崖又折返回来。

  面对少年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那个,我怕出去刚好撞到追兵,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其实是他走到半路,想明白夏戎后面说的是“不要走,留下来”。不是没听清发音,是脑子不信魔尊会说出这样的话而没有朝这方面解读。

  而他也的确不放心把一个不断减龄,情绪还极不稳定的夏戎和重伤的殷血寒丢在这里。要是夏戎失了智,杀了殷血寒再自杀怎么办?后来的人怕是连他们尸体都找不到。

  躲在墙角的少年版夏戎没有说什么,将脸埋回双膝之间,任由黎青崖去了。

  黎青崖将夜明珠放在离夏戎较远的地方,照亮屋子的同时,也保持着那块角落的昏昧。

  他先是掏出玉简,试图给裴雨延发消息,但距离太远,信号太差,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小师叔应该能发现他的暗号,与冒着与小师叔半路错开的风险千里迢迢跑回去,不如在这里等小师叔来。

  然后,进去找昏迷的殷血寒了。和夏戎呆在一起,他怕。

  不过殷血寒也有醒来的时候,他第一句便问:“他在哪?”

  黎青崖:“外间休息。”

  “是他将你留下来的?”

  “倒也不是。主要原因是不认路,次要是怕外面有埋伏,再再次要是担心没人看着,你撞墙寻短见。”

  殷血寒被他调侃得俊脸一红,但也接收到了话语里婉转的关心。黎青崖体贴周到,又从不逾越界限,与他做朋友一定会是非常舒服的体验。

  但是,已经动了心,又怎么可能退回朋友的界限,只能在平常的关切下,心跳不止。

  “放心,我不会寻死。”

  不接受救治是一回事,已经活过来了殷血寒便不会自寻短见,自杀在他看来是非常软弱的行为。

  至于与夏戎的纠葛,再寻其它解决方式好了。

  黎青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在闹过“婚约”乌龙,而殷血寒明显还依旧对他有意的情况下,谈什么他都觉得尴尬。

  但出去又会面对自闭的夏戎,现在可谓进退两难。

  殷血寒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恨他的。”

  受伤似乎也会使人内心变得脆弱,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也有了说出口的可能。

  黎青崖明白这话里的“他”在指夏戎。

  很久很久以前,殷血寒也对夏戎有过期待。对自己的创造者有好感,是人的天性,最初的殷血寒也将夏戎当做最亲密的人。

  但不管他多努力,都只换来夏戎否定、斥责……长此以往,再多的期待与好感也会被消磨干净。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不够好,后来才意识到,是夏戎不好,但极度缺乏认同感的人格却已经形成了。

  黎青崖宽慰:“世间的缘分,若求不来也不必勉强。这不是你的错。”

  安慰完殷血寒,黎青崖来到外间。

  夏戎又变小了,现在看着只有七八岁。他状态看着比方才好了许多,脸色也没那么差了,只是依旧缩在角落,似乎只有那个地方能给他安全感。

  “你知道吧。”夏戎低声开口,嗓音稚嫩,但语气依旧是魔尊的气度。

  黎青崖:“知道什么?”

  “殷血寒是本座的化身。”

  若非如此黎青崖怎么半点质疑都没有,不疑惑他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救殷血寒就算了,竟对那群叛徒的话也没有半点疑问。

  黎青崖心里一个咯噔,慌得不行:夏戎提起这个是不是要杀他灭口了啊?

  他咽了一口口水:“现现现……现在知道了。”

  夏戎看出他的惊慌,幽幽道了一句:“城破的时候,他发现了我,但没有杀我。后来还放了我。”

  “谁?”

  “你师尊聂清玄。”夏戎补充解释,“所以只要你不做超过我容忍限度的事,我不会伤你。”

  黎青崖“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夏戎不再言语,黎青崖有些遗憾。他方才还以为夏戎要和殷血寒一样找他谈心事,在考虑要不要收咨询费,不过现在他想倒给夏戎钱,让他把过去的故事说出来。

  只是魔尊肯定不愿意。

  他们之间的好感度并不足以让夏戎将话题深入下去,或者说,有些事情是夏戎决定埋在心底一辈子都不会提起的。

  但被唤起的记忆越摁压反倒越喧嚣,他耳边又响起了逝去之人的惨叫——

  他的生母是一个没有修仙资质的凡人,这样的女子是很难生出天赋高的孩子的,而且在孕育魔族子嗣时死亡率极高。

  夏戎出生的时候也极度虚弱,直到十七岁之前都病秧秧的,这样的体质在修炼上先天落了一步,自然也得不到魔皇的重视。

  不过他的母亲活了下来,一群同样资质低下、不受宠爱的兄弟姐妹中,他是极少拥有母亲的人之一,而且他的母亲并未像其他被掳来的女子一样,痛恨自己生下的孩子。

  只是那时的他不知道,母亲未死于生产对他来说是幸运,但对这个女子来说却是天大的不幸。

  她终究还是死了,死的极为凄惨……

  天殛城破的时候,所有魔族都被抓起来审判。

  魔性嗜杀,喜掠夺,手上干净的没几个。他的兄弟姐妹一个个被处以极刑,唯独他一直没有人来过问。

  直到有一天,那个诛杀魔皇的“正道伟人”带来了一个双眼被布条蒙住的男人。

  这个男人夏戎见过,他是纯阳宗的弟子,叫沈流云。纯阳宗被魔皇所灭,唯独沈流云被抓了回来,关起来受尽折磨。

  兄长为了捉弄夏戎,曾带他去参观受刑的沈流云,他们让各种蛇虫鼠蚁啃噬光他身上的肉,又给他塞灵丹治好。玩笑道:“可别弄死了,父皇还期待他服软呢。”

  曾经儒雅端方的正道骄子,被一群魔人关在牢笼中,极尽折磨。如今他自由了,会放过魔族吗?

  聂清玄打开夏戎的牢笼,指着他对沈流云说:“我留了一个给你报仇。”

  感应到牢笼中的气息,沈流云的脸色突变,含怒质问聂清玄:“你把一个没杀过人的魔族幼崽留给我是什么意思?”

  说来可笑,别看夏戎现在这样,少年的他的确没有杀过人。

  若说年少时他还想过为了娘亲努力向上爬,但自从娘亲惨死后他对魔族便只剩下恨,所以不再遵从那些安排,任由自己被排挤到魔族最底层。

  聂清玄回道:“你管他杀没杀过人。他是魔族,魔族就该死,不是吗?杀了他,给你的父兄报仇,给纯阳宗报仇。”

  说着将一把剑塞入了沈流云手中,还体贴地考虑到沈流云看不见,帮他提起剑,对准了夏戎的心口。

  沈流云握剑的手在疯狂颤抖,他的内心在经历痛苦的煎熬——是杀掉一个无辜的魔族来宣泄自己的恨意;还是克制住似海的深仇,放了他?

  聂清玄刻意将沈流云推到了一个极端的境地,将他伤痕累累的心再度撕裂。但也只有这样里面的脓毒才能流出,沈流云才有从仇恨中解脱的可能。

  最终沈流云还是无法对一个没沾过血的幼年魔族下手,丢下剑,落荒而逃。

  聂清玄望着沈流云的背影消失,然后瞥了夏戎一眼:“走吧,你自由了。”

  和殷血寒厌恶欠他的一样,夏戎也极度厌恶承聂清玄的情。但严格说来,他对聂清玄只有讨厌,远远说不上恨。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感激,因为聂清玄帮他杀了魔皇,毁了天殛城。

  至于黎青崖——这个聂清玄最在意的弟子。夏戎一开始并没有多深的感想。

  再优秀的苗子也只是苗子而已,没长成参天大树前都不值得过于上心。殷血寒喜欢他也不算大事,只要不耽误正事就行。

  直到现在,夏戎才隐约明白这个年轻人好在哪里。

  黎青崖去而复返后,那个令人厌烦的恶灵便不再言语,今夜他竟能安稳地入眠。

  ……

  黎青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一个少年在狭小的院子里练剑,但他看着身体不太好,臂力也很弱,艰难挥舞着成年人拿着也觉得重的剑,一下又一下,几千下后,他终于支撑不住,累倒在地。

  少年还想爬起来继续练功,但他太累了,努力半晌也没能成功。最终无助地趴在泥土里哭起来。

  少年的相貌和殷血寒很像。看来他是白天“知心哥哥”当多了,晚上才会梦到这些。

  黎青崖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上前去,扶起少年。安慰:“别哭,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在梦里陪了那个少年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后感觉和没睡一样。他郁闷地抓脑袋,做个梦而已,自己这么认真干嘛?

  和殷血寒说起来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果然,人的梦并不相通。

  夏戎已经结束自闭,从角落出来,回到软垫闭目养神。魔族缩小体型的办法的确非常有效,伤好得极快,才过了一晚上,便开始恢复体型。

  至于殷血寒虽没有好全,但也能自己行动了。

  又等了半天,完全恢复成体的夏戎站起来:“走吧,墨宗和歃血盟的人都到了。”

  黎青崖早就盼着这句话了。

  走出地道口,重新见到天光的他恍若重生,感动得快要落泪。

  两个势力的人乌泱泱地候在外面,墨宗占了左边,歃血盟的人占了右边。

  见到他们出来,歃血盟的人冲上来扶住殷血寒。而墨宗的人则一齐下跪行礼,山呼:“属下恭迎尊主。”

  墨宗左护法上前向殷血寒禀告结果:“尊主,天殛城内的叛徒已经清理干净了,活捉十二人……”

  殷血寒拉住黎青崖的手,占住他的注意力:“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殷血寒有些失望,但没有强求:“那以后遇到什么事尽管来歃血盟找我。”

  说完又补充道:“当然,没事也可以。”

  虽然当初的婚约是乌龙,但他不介意再追黎青崖一次。

  黎青崖抽回手:“好!”

  而夏戎看了他俩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在属下的簇拥下上了车驾。

  两派的人纷纷离去。而左护法落后一步,刻意留在了黎青崖身边。他望着夏戎与殷血寒的车驾,感叹:“殷盟主很像年轻时的尊主。”

  意识到自己失言,左护法迅速收住,对黎青崖打揖:“黎少侠这次的恩义,墨宗铭记于心,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话分量不轻,左护法敢承诺一定是夏戎的意思。这种感谢的话高傲的魔尊是不会自己说的。

  黎青崖应下:“好。”

  说完这件事,左护法也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留下黎青崖一个人抓脑袋:殷血寒很像年轻时的夏戎?真的假的?

  ……

  车驾内,夏戎闭目养神,但心绪却不曾平静。

  人往往会痛恨年轻时的自己。

  如果那时更努力一点,是不是就能守住想要的?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殷血寒的诞生并不是意外,是他炼制化身时试图剥离魔族血脉的必然结果。

  他只给了殷血寒来自母亲的血脉,期盼能通过这个化身获得一段干净的,不曾背负罪恶的人生。

  殷血寒其实不比曾经的他差,甚至在某些方面强得多。但夏戎还是会忍不住去恨他不够争气,不够努力,这些负面情绪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或许,他恨的从来不是殷血寒,是曾经那个不够强大的自己。

  殷血寒叛出墨宗,他暗地里其实松了一口气。留下来不过是相互折磨,分开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左奇。”

  车窗外,追上来的左护法应声:“属下在。”

  “交给你一个任务,放在第一优先级去办。”

  听闻此语,左护法提起了十二分注意力:“尊主吩咐。”

  “帮殷血寒追到黎青崖。”

  左护法:……

  骤然听到自己事业脑的上司这般吩咐,左护法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修士的听力哪那么容易出问题,虽然怀疑人生,但他还是应了下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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