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清切悔分明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很爱很爱……_绿茶病美人洗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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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清切悔分明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很爱很爱……

  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小宫女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齐徽有些不耐烦:“折子捡起来,你下去罢,以后不用来奉茶了。”

  小宫女怯生生地应是,低头去拿齐徽脚边的折子。

  而正在这时,她的袖子里突然寒光一闪,猛然跃身而起,出招又快又狠,剑刃走势自下而上,向着齐徽的小腹猛刺过去。

  这一下变故突然,又有书案作为遮挡,齐徽猝不及防,抬手格挡,锋刃便穿过他的手掌,刺入小腹。

  与此同时,两边的窗子一推,竟然又有三四个宫女身手敏捷地跳入,同时袭向齐徽,势要将他当场斩杀。

  这样出其不意的杀局,齐徽竟然也提前有所防范。

  他身边看似无人伺候,然而在这一刻,大殿的屏风后面忽地冲出来数名侍卫,双方打成一团。

  有人匆忙冲过去,将齐徽扶起来,大声道:“殿下,殿下,您的伤势怎么样了?!”

  齐徽面『色』痛苦,紧紧按着小腹,那把刀还在『插』着,他的指缝间鲜血一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留、留下活口,给孤审问清楚他们是……何人指使……”

  这声音竟是听上去奄奄一息,情况十分不妙。

  他说话之间,刺客已经快要被制伏了,手下们连忙答应着,紧急将齐徽抬往内间,请太医诊治。

  等到周围只剩下数名心腹之后,齐徽将捂着小腹的手一松,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来。

  只见他的衣服虽然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伤口处却并没有鲜血流出,倒是手上不断往下淌血。

  东宫卫尉李吉刚刚赶到,原本吓了个半死,见状又惊又喜:“殿下,您……?”

  齐徽道:“匕首刺过来的一瞬,被我用手指夹住了,所受的不过皮外伤而已。”

  众人闻言全都松了口气,幸亏齐徽身手不错,平时又是个谨慎惯了的人,谁也不信,要不然他真出了点什么事,所有的人干脆都一起死了算了。

  虽然逃过一劫,齐徽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说道:“行刺孤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挑在这种时候,平洲那边说不定出了什么事。李吉,安排人速速去打探情况,同时将孤目前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

  李吉应了声“是”,他匆匆出去传令,布置妥当之后又回来禀告道:“殿下,方才那几名刺客牙齿中藏有毒囊,三人自尽,两人被拦住了,目前正在审问。”

  齐徽“嗯”了一声,抬着手让太医给他包扎伤口,沉思不语。

  从刚才遇刺开始,他心中就隐隐有种怪异之感,可具体怎么回事,又说不清楚。

  他虽然让李吉去查幕后主使者,但想也知道,最有可能对自己动手的人,非是齐瞻无疑。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那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如此。

  他想怎么对父皇交代?他手上已经被打压一番过后的势力,还能够支持他如此作为吗?

  突然,齐徽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

  方才那名刺杀他的宫女,以当时的速度和角度,完全可以匕首刺入他的胸膛,但为什么刀刃却是冲着小腹来的?

  这样即使真的刺中了,人也不会立刻毙命,说不定就会还有反抗和抢救的余地。

  先来一个人行刺却又不杀透,再来四个人围攻,这不是多余么?

  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这件事看似齐瞻谋划,其实在他的背后,还隐藏着其他人?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从虚无中伸探出来,搅弄风云。

  齐瞻问道:“留下的活口,分别是哪两个人?”

  “回禀陛下,一名是最先动手刺杀的女子,另一人则是用了缩骨功男扮女装的宫女。”

  齐徽道:“给孤仔细审问,他们之前到底认不认识,又究竟是不是同伙!”

  他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说:“给起初那名女子单独换一间好一点的牢房,不要用刑。”

  齐徽这样说,是隐隐有些觉得,这女子的刺杀竟有几分提醒示警的意味,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没有人会疯狂到用扎自己一刀的方式来示警,因此有些委决不下。

  其他人不明白齐徽的想法,还觉得奇怪——一名刺杀太子的刺客,若是不用刑,如何能问出结果?

  出来之后,有人拉着李吉小声道:“李大人,你说太子殿下不会看上了那名刺杀他的女刺客罢?你可要多多劝说,这种情况下,殿下可不宜心慈手软啊。”

  尤其是太子殿下一向洁身自好,高高在上,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感兴趣,这样的人动情起来才会一发不可收拾,要是想留下这名刺客,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吉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说道:“王大人最近又看了什么话本子啊?”

  “呃……《多情天子俏女侠》。”

  李吉道:“……有空可以看看其他类型,比如上回倚晴楼中异国使者和中原大臣那出戏就不错,推荐给王大人。”

  “那不是讲断袖的吗?真那么好看吗?”

  李吉转身走了。

  太子殿下这辈子早就栽进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对其他人动心心软。

  这些刺客既然是存了必死之心,自然嘴巴很硬,他们最终也只通过套话的方式得知两人都来自平洲。

  但很快这些刺客的供词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齐徽在平洲安『插』的人传回消息,隆裕帝突发急病,而后再也无人见过,目前群臣已经都被齐瞻控制了起来。

  幕后黑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而最关键的是隆裕帝的生死。

  齐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意识到,皇上很有可能已经遇害。

  因为但凡他还有一口气在,齐瞻只需要将被控制起来的皇帝抬出来给大臣们看看,都能够起到极大地稳定作用。

  但看他目前软禁群臣的举动,已经属于下策,多半是手中已经没有了隆裕帝这个筹码。

  为何要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不应该。

  齐徽晃神许久。

  重活一世,生死都已经看淡许多,况且他和隆裕帝这对父子之间的情分从来淡薄。

  可是意识到对方身死的这一刻,还是难免心生悲凉。

  目前齐徽还在“重病”之中,他寝宫里的屏风后面另有两处密道,一处供他跟外界联系,另一处则只有齐徽自己知道如何开启,是关键时刻逃生的出口。

  大致听过平洲发生的事情,齐徽道:“你们都出去罢,不必慌『乱』,依计行事。孤要歇一会。”

  谁都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好,没有打扰,便都退下了。

  齐徽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想,躺在床上倒头就睡,梦中却总是见到隆裕帝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每当他要接近,对方却突然七窍流血,身影消散。

  齐徽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身来,整个大殿中空『荡』『荡』的,周围一片漆黑,窗外月『色』昏沉。

  而隐约有“轧轧”的声音,从他附近的一个角落处传来。

  ——是那处密道中有人!

  齐徽立刻反应过来,当下目光一凛,一手握住放在枕畔的佩剑,同时便要喊人。

  然而在黑暗之中,那人却瞬间无声地欺身上前,宛如深夜幽魂。

  转眼便有一只手握住了齐徽欲拔剑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竖起一指,虚虚挡在他的唇前,轻声道:“嘘。”

  虽然看不清楚脸,但这一握,一字,让齐徽一下子便认出了面前的人——是曲长负。

  他陡然放松下来。

  倒不是因为觉得曲长负不会害自己,而是如果对他动手的人是曲长负,那齐徽的选择也只能是躺平认了。

  “你怎么来了?”

  齐徽低声道:“放开我罢,小心被剑划着。”

  曲长负笑了一声,松开手,齐徽将佩剑回鞘,放在一边,点燃了床头的琉璃灯盏。

  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如此,柔和的光晕映亮了曲长负的脸,秀致如画,神采『逼』人。

  怪不得他能进来,从上一世便是这样,齐徽所有的底牌,曲长负全都知道。

  曲长负上下打量齐徽一番,说道:“果然,听到你重伤昏『迷』的消息之后,我便知道你肯定没事。若是真的重伤昏『迷』,怕是便不会被外人知道了。”

  齐徽笑了笑,说道:“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聪明和了解我,我怕是已经死了八百回。”

  当他不再一心钻牛角尖,见到曲长负就是哀怨和纠缠之后,齐徽发现两人的谈话也变得惬意和轻松多了。

  此时不方便叫人来伺候,他亲自搬了张椅子过来,让曲长负坐下,又倒了热茶递给他:“你是从惠阳过来的吗?一路兼程,受累了。”

  曲长负说:“事情有变,耽搁不得。齐瞻提出迁都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对,但前些日子对他多番打压,我以为齐瞻就算要翻身也不会这么快。还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一出手就把所有人给『逼』到了绝路上面。”

  他上来就说正事,一下子又触动了齐徽的伤心之处:“父皇向来疼爱齐瞻,他居然真能下得去手弑父。”

  说来两人都刚丧父,也算同病相怜。

  曲长负道:“你不觉得很古怪吗?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想,将皇上控制住都要比杀了他好处更多吧。我认为齐瞻背后另有他人在一起搅浑水。”

  齐徽又想起了之前所抓的那两名刺客,就把自己被刺杀的经过给曲长负讲了一遍。

  曲长负沉『吟』:“你觉得第一位女刺客是来提醒你的?她提醒你什么,用扎你一刀的方式提醒你接下来还有人要前来刺杀?”

  齐徽:“……这点我也不太明白。”

  曲长负想了想,说道:“殿下是否还记得当时那名刺客行刺你的具体招式?可否给臣演示一下?”

  齐徽点了点头,从旁边抄起一柄折扇当做匕首,给曲长负比划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只是他对“攻击曲长负”这件事很是有一番心理阴影,哪怕是比划招数也觉得别扭,动作便显得有些缩手缩脚,生怕不小心碰着对方半点。

  曲长负手指一扣,握住齐徽手里折扇的另一端,轻而易举地便夺了下来,问道:“刺客打你,打的这么小心翼翼?”

  齐徽道:“……就当是吧,那不重要。招式肯定没错。”

  他『性』格记仇加上记『性』好,受到的攻击一般都能记得特别仔细,这点别人不了解,曲长负当然清楚得很。

  曲长负将扇子在手中打了个转,刷地一声展开,说道:“如果招式没错的话,这是梁国刺客惯用的刺杀术。”

  齐徽道:“梁国?”

  曲长负微微颔首:“我想这名女子确实是要提醒你,但提醒的内容并非接下来还有人刺杀,而是齐瞻跟梁国的势力有所合作。”

  所以说目前他们所纳闷的问题便有了答案,齐瞻的行事风格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大胆又无所顾忌,甚至还直接杀死了隆裕帝,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底牌。

  至于另外一点,就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目前在齐瞻的身边,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很重要的位置,有不明身份的人正在默默帮助他们。

  但此人竟然到目前都未『露』端倪,可见心机之深,心思之沉。

  曲长负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帮忙,实在有点不好想。但要说到梁国,我倒是对一个人有点印象。”

  齐徽道:“梁国送来的质子李裳?”

  曲长负道:“不错。”

  他起身踱了几步,说道:“是因为郢国挡在梁国与西羌中间,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才能够使他们偏安一隅,不受战『乱』侵扰。在这种情况下,梁国与郢国为敌的可能『性』不大,我倾向于此事更偏于李裳自作主张。”

  齐徽思索道:“他为了什么?为了摆脱质子身份,回到梁国夺位?”

  曲长负嗤笑了一声:“很有可能。李裳帮着齐瞻除掉皇上与太子,齐瞻再支持他回国成为皇储,这岂非是很公平的交易?”

  他才来到这里没多久,一番分析之下,已经把整件事看的十分透彻。

  说完之后,齐徽半晌没有出声。

  曲长负回头一看,见对方正望着自己,痴痴出神。

  他道:“怎么?”

  齐徽收回目光,说道:“没什么,突然觉得仿佛很久没见了……挺想你的。”

  他其实觉得自己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想来想去,能出口的也就这么一句罢了。

  上一世曲长负死在他面前,他痛不欲生,噩梦不断,曾经无数次在醉生梦死的麻痹中想过,如果曲长负能够再次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可是再看到曲长负的时候,心中的欲望、嫉妒和贪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却止步不前,拼命地想要握住,终究让所有的情分都流逝于指间。

  大概这辈子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他没有一错再错,再做出什么伤害到曲长负的事。

  在关键时刻学会摊开手心,留下了满掌空『荡』,以及那一丝终究可以残存下来的余温。

  而此刻交谈的场景,像是梦,又是将永远亲近而又疏远的距离。

  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1。唯情深不寿,一点痴心无处裁。

  嗓子里仿佛梗着什么东西,总觉得胸口发闷。

  齐徽道:“那你这次赶回来准备如何做?宋家那边的消息我已经打探过了,他们目前无恙,你放心。”

  “多谢。”

  曲长负道:“目前很多情况都不明了,我心中也没有十分具体的计划,从惠阳赶回来,本想直接前往平洲,但为保周全,还是先来探看了一下殿下的情况。也亏得我来了。”

  齐徽道:“所以你现在还要去平洲?”

  曲长负道:“是。我打算先隐藏身份,想办法了解李裳与齐瞻之间的合作。若是这两个人能被各个击破,那是最好的结果。同时也要请殿下想办法弄清楚,梁国对这件事了解多少,参与多少。”

  齐徽道:“左右我现在也是重伤昏『迷』,不见外客。我陪你同去。”

  曲长负冷静道:“你若也到了平洲,齐瞻起兵,天下便只有璟王一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斥为『乱』臣贼子了。但璟王抗击西羌,远在边地。”

  他每次都能在齐徽想要任『性』或者动情的时候泼下来一盆冰水,让他好好冷静下来。

  有的时候齐徽也会忍不住地琢磨,像靖千江那么肆意妄为的人,到底是怎么跟曲长负相处的。

  一个冷静自持到了极致,一个随心所欲到了极致。

  “好罢,我知道了。我会留在京城稳定局势,随时配合你,但你也一定要多多小心。”

  齐徽终于妥协,说道:“毕竟我能与璟王、与谢将军合作的基本根基就在你身上,甚至郢国与南戎之间的关系……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恐怕大家全都要一拍两散。”

  上辈子也正是如此。

  曲长负有点惊奇地说:“是这样吗?那我可真是很重要了。多谢各位抬爱。”

  齐徽不由失笑。

  他看一看窗外,此时夜阑更静,曲长负要动身肯定也是明日一早了,便道:“你一路奔波,该歇歇了。左右只有一晚上,也用不着来回折腾,我去叫人来整理床榻,你就在这里休息罢,也安稳些。”

  他从自己的寝殿中出来,却没有去书房,而是趁着夜『色』静静地在外面站了一会。

  今天跟曲长负相处的很和睦,但是齐徽心里清楚,这种和睦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纠缠越来越少。

  而两人之间那种被他单方面强行绑定的关系逐渐瓦解之后,往后的交集也终究会随着世事太平消失。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色』,再无法替代重来。

  或许要到了他很老很老的时候,被人问起,才会恍然讲给那时的少年们听。

  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很爱很爱的心上人,这一生奉若心头珠玉,不曾放下过。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他不知不觉便站了整夜,直到东方发白,曲长负也该走了。

  李裳与齐瞻和合作,在曲长负齐徽等人眼中看来非常棘手,但其实对于平洲那边而言,看待京中局势也是同样两眼一抹黑。

  而相比之下,自然是想要造反的人心情更加焦躁一些。

  “齐徽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齐瞻烦躁地将一本折子扔了出去,愤愤呵斥:“这么多天过去了,所有的情报还只是那一句‘太子重伤昏『迷』’!他到底是死了还是在装病?你们这些废物,连这点事都打探不清楚!”

  现在有最好和最坏的两种可能,要么是齐徽其实已经伤重不治而死,他的属下生怕引起动『乱』,故意隐瞒,要么就是齐徽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正在计划其他的阴谋。

  但无论哪一种总该有个结果,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谋反这种事情本来讲究的就是雷厉风行,不容耽搁,否则等靖千江和谢九泉把西羌打退折返,一切就都没戏了。

  好好的一场刺杀,弄成这样不明不白的结局,反倒成了敌在暗他们在明,又怎能不让人焦虑呢?

  齐瞻这话是跟李裳说的,苏玄也在场,袖着手远远坐在一边,托着个茶盏慢慢吹着,微低下头的角度恰好掩住了唇边一抹冷笑。

  看来齐徽已经明白了他的暗示——虽然上一世就对对方恨之入骨,重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但目前也只能暂时合作。

  好歹提醒的时候也让齐徽挨了“刺客”一刀,算是稍解心中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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