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宴宴&宋宋(三合一)_人鱼婚后护养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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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宴宴&宋宋(三合一)

  “我和他是假结婚。”宋谙等宴与走远了,对林钰说。

  林钰听到这个回答,顿住了。

  她手指轻敲着:“理由呢?”

  当初她和宋明山在国外分居,平时和宋谙不怎么联系。接到他的电话,知道他俩有这么高的匹配度之后,就直接同意了。

  实在是太不多见,而且他们也并不在意什么联姻。

  她和宋明山的事情很复杂,两个人曾经有过感情,只是被一些恶心的事情搞臭了。连带着宋谙这个儿子,她都有些不舒服,没怎么过问,让他和宋倾那个野种一起长大。

  她见不得宋家人好。

  “没有理由。”宋谙很直接,“你以后别再找他。”

  林钰微微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有些陌生的儿子,笑了。除了宋明山,很久没人这么不客气跟自己说话了。

  真是长大了啊。

  “你大概是误会你妈我了,是不是想知道我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宋谙平静看着她,面无表情。

  林钰意识到,她儿子对宴与的感情,应该不止一个假结婚能概括。

  迟来的叛逆啊,她边想着,绕过宋谙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很恶劣在风中丢下两句话。

  “我跟小与说了说家里的事。”

  “还说,你很喜欢他,让他多喜欢你一点。”

  宋谙眉头紧锁。

  ·

  家长会很快就结束了,林钰进班走了个过场。季春云出来的时候还偷偷问宴与:“宋谙妈妈怎么来这么晚啊。”

  “可能有事吧。”宴与回。

  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耽搁了。

  宋谙应该自己先走了,林钰在家长会结束后直接风风火火出了教学楼,再看见宴与也没有打招呼。也不知道刚才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季春云没有多想,在路边拦车:“咱们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

  宴与笑了一下:“嗯,好。”

  他看了看远方,心下有些不宁静。

  很快就有一辆车在季春云的招手下停了。季春云拉开车门坐上去,报了地址,却见宴与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小与?愣着干什么?”她催促。

  “哦好。”宴与似才回过神,直接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妈你先走吧,我有点事,晚点回去。”

  出租车司机见门关上了,地址也清楚,直接就开走了,留季春云在车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

  宴与越回想,越觉得宋谙和他妈妈之间的气氛诡异的紧张,加上身为母亲,她居然这样说自己的儿子,越想越不对。

  他朝着宋谙家的方向走,一边给他打电话。宋谙帮了他这么多忙,即使是单纯的朋友,他也放心不下。

  他等了四十多秒,从枫一的门口穿过了一条街道,宋谙也没有接,自动挂断了。

  大概是开静音没看见吧。

  宴与撩了撩头发,眼底带了点焦灼,脚步放得更快了些,继续打着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5

  啧。

  他上一次这么久没接电话,是在游戏中抢一个boss,后来被季春云责怪了半天。

  宋谙不至于吧。

  宴与买了瓶冰汽水喝下,才消了消内心的郁气,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宋谙只是和家里关系不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应该只是在忙。

  他也抢boss?

  宴与索性不再打了,直接往宋谙家里走,先看看他在不在。就算他不在,也总会回去的。

  这条路走了半个多月,熟门熟路,很快就走到了。宴与看着紧闭的屋门,抬手敲了敲,没想到很快就打开了。

  宋谙嘴上叼了根烟,看到他,有些意外。

  他把烟取下来,雾气顿时下沉,再缓缓上升。许是刚刚抽过烟,他嗓音有些喑哑:“你怎么过来了?”

  宴与知道宋谙偶尔有抽烟的习惯,在心情不太好的时候。

  他这才感到自己的冲动和冒失。

  他该怎么跟宋谙说?说我觉得你和你爸妈关系不好跑过来关心一下?

  见他没说话,宋谙眼睫垂了垂,把门拉的更开了点:“进来坐吧。”

  宴与憋了半天,说了句。

  “我不进去了,我突然想吃烧烤,没找到人搭伙。”

  ·

  两人就这么魔幻般地坐到了烧烤店,商量着点菜。

  宴与:“烤青椒来不来?”

  宋谙:“你不是不能吃辣?”

  宴与:“但是大家都说这家店烤青椒一绝,痛哭流涕我也想试一把。”

  宋谙:“点一个吧,我给你分一口。”

  宴与:“……谢谢好心啊。”

  宋谙:“不客气。”

  宋谙:“你点这么多韭菜干嘛?”

  宴与:“壮阳啊。”

  宋谙:“……”

  宋谙:“你这是饿了几天没吃肉了,吃的下吗?”

  宴与:“怎么了,不愿意搭伙?”

  宋谙:“你点吧,吃不完我吃。”

  宴与莫名不自在,轻咳了一下。

  这家店速度很快,不一会就陆陆续续开始上菜。宴与本来就饿了,忙招呼宋谙:“撸串啊。”

  他还一边自言自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什么?”宋谙拿过一串开始吃。即使是坐在人声嘈杂的烧烤店内吃着烤串,他身上也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矜贵,有些格格不入。

  宴与怔愣了一瞬,才透过宋谙看向他们前面那一桌,恍然大悟:“少了点啤酒。”

  宋谙笑了:“你记得你上次什么样子吗?”

  “知道一点?还好吧,啤酒不醉人。”

  “那我去拿几瓶吧。”宋谙起身,“没事,我可以看着你。”

  “……”宴与有些好奇自己上次断片的时候究竟发生什么了。

  很快宋谙提了四瓶酒过来,起开瓶盖,两人直接对瓶吹。宴与饮了一口,问道:“我上次喝醉是不是干了什么事?”

  “没干什么。”宋谙跟他碰了一下,“撒了撒娇,讲了几个童话故事。”

  宴与撸袖子:“……你再说一遍?”

  说他撒娇,张辰阳可能要原地吓尿,逼问他是不是被谁附体。

  宋谙这厮满嘴跑火车。

  “你许了两个愿望。”宋谙掰着手指数着,“考第一和泡水。”

  宋谙笑意低沉:“还叫我宋狗贼,宴与你很可以啊。”

  宴与迷迷糊糊的记忆好似闪过了一些片段,自己好像曾经是在心里这么叫过他。

  不会是真的吧……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秋后算账。

  他有些尴尬,拎起一串韭菜:“那不是酒后说胡话嘛。”

  谁知道是不是酒后吐真言。

  宋谙没有计较这称呼,而是很认真看着他:“你还有一个愿望没许。”

  他的目光有些沉,宴与不太习惯,稍稍避开看向别处。

  “许什么愿啊,这不是第一个都还没实现。”宴与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我刚刚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

  第一个在实现的路上了,宋谙在心里说。

  他转了转酒瓶,回答:“刚刚和衡宇打游戏,手机静音。”

  宴与瞬间表示理解,果然如此。

  很快,两人就吃的差不多了。啤酒确实不醉人,宴与第二瓶喝完,也只是面色微微发红,上了点脸。

  烤青椒名不虚传,果然一绝。但宴与也确实不能吃辣,最后大半进了宋谙肚子。

  是个吃饭搭伙好选手。

  宋谙去结了账,宴与在手机上给他转了一半钱,两人并肩出门。这时候夜已经深了许多,街灯微黄,抖落了点温暖。

  两人漫无目的走着,谁也没提回去的事。

  宴与看着周围人少了许多,才踌躇地想要开口。但他语言还没组织好,宋谙就先出声了。

  “她今天说的话你别当真。”

  宴与听他先提了,松了一口气:“嗯,我没当真。”

  “那就好。”宋谙淡声说。

  所以宋谙应该是和家里吵架,说开了吧。

  宴与想起林钰的表情,还是觉得不对,想再问,就看见一个人影。

  “杨主任!”宴与打招呼,“好巧。”

  杨主任穿着一身运动服夜跑,十分有青春活力。

  他看到宴与,条件反射就想训斥:“怎么不上晚自习?”

  “……主任我们高二。”

  枫一总体学风很松,升高三才开始每天上晚自习。

  杨主任停下擦擦汗:“一时半会忘了,最近天天盯那帮高三的。”

  “没事儿。”宴与笑着回。

  杨主任打开水杯喝了口,又狐疑看着他俩:“你们俩没有早恋吧。”

  他还是记得宴与的人鱼身份的。

  “老师,你能不能不要总看我像犯罪。”宴与头秃,“您放心,我们就出来吃了个烧烤,我不会耽误他的。”

  刚刚就不该打招呼,直接让他跑过去完事了。

  宋谙也轻笑:“放心,我也不会耽误他的。”

  杨主任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宴与最近个人作风确实好了不少,他身为一名人民教师,不应该用这样偏颇的眼光看待学生。

  “咳,但是最好还是保持一下距离。”杨主任抬手看了看表,“很晚了,你们还不回家?”

  “这就回。”宴与不想再被杨主任问下去,随口扯道。

  宋谙侧头看了看他:“嗯,马上。”

  “宋谙你送一下他啊,夜深了。”杨主任说。

  “会的,老师放心。”

  宴与撇撇嘴。

  看着杨主任跑远了,宴与才歇了口气,看向宋谙:“现在去干点什么?”

  “你不回家?”

  “你还真信我和老杨说的了啊。”宴与笑了,“你晚上有事吗?大好的周末,想浪。”

  “没事,浪吧。”宋谙说,“网吧刷夜?”

  宴与想了想自己昨天晚上已经熬夜和张辰阳他们几个玩了一晚上,有些心虚,但还是回道。

  “走起!”

  ·

  说好的刷夜,凌晨一点某条鱼就坚持不下去了。

  毕竟宴与……只是想找个借口陪一下宋谙。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在意。

  可眼皮这东西,不能说抬就抬,但能说放就放。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刚才就已经失误了好几次。

  宋谙无奈地看着身边还保持着姿势、但睡得死沉的宴祸害,再看了看屏幕上被一群人围着的两个角色,轻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护着呗。

  他干脆往宴与旁边靠了靠,左手接过鼠标,花了半天,一心二用带着两人突出重围。

  接下来再一个人继续也没什么意思,宋谙干脆把电脑关了,拍了拍身边那条鱼,准备送他回家。

  宴与睡得沉,被拍这一下也没立刻清醒过来,而是自然地牵上了他的手。

  他喃喃:“我再睡五分钟,好不好。”

  宋谙唇角勾了勾,依旧牵着,看了眼时间。

  “好。”

  宴与每次神智不太清醒的时候,混不吝的表相下就会透出一丝本质的乖巧。

  五分钟后,宋谙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宴与:“宴宴,该走了。”

  宴与咕哝一声,打了个呵欠,清醒过来:“你叫我什么?”

  “宴宴。”

  “嗯?”

  “像叫儿子。”

  “……”宴与:“我觉得我们的父子关系有必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那你松手。”宋谙含笑看他。

  宴与条件反射:“不松!”

  宋谙手指微曲,轻佻挠了一下宴与手心。

  宴与这才反应过来,又开始渣男发言,有些慌乱地松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握草,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他什么时候染上的睡觉爱乱牵人手的恶习!

  “嗯,你不记得。”宋谙说,“我记得就行了,负心汉。”

  宴·负心汉·与被宋谙的弃妇发言震惊得说不出话。

  宋谙看他这样,轻轻一笑:“好了,走吧。”

  “嗯。”宴与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看着漆黑的电脑屏幕想起了一些事。

  “对了,刚才是不是输了。”他迟疑的说。

  打游戏打到一半睡着,这话说出去他颜面往哪搁?这是要被队友骂到六亲不认的。

  没想到宋谙轻飘飘地甩过来一句:“赢了。”

  绝稳。

  宴与顿时内心充满了钦佩:“老宋,天秀。”

  宋谙这时却是突然伸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脸颊,眼里含着笑意。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宴与一瞬间僵住了,和他呆愣愣地对视着。

  宋谙憋着笑,把手机摄像调成前置,递给宴与:“过两分钟再走吧。”

  宴与从屏幕里看着自己睡出乱七八糟痕迹的半边脸,有些生无可恋。

  ·

  出了网咖,大街上除了路灯还勤勤恳恳工作着,猫都歇了,安静得只有夜风过耳。

  “我送你回家。”宋谙说,“老杨可是交代了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宴与感受到宋谙心情好了很多。他摆摆手:“不用,我又不会出什么事。”

  “我不放心。”宋谙很认真,“你被拐走了怎么办,我没同桌了。”

  宴与眼神往旁边游移了一点:“同桌没了可以再找……”

  怎么感觉越说越奇怪。

  严格来说,他们俩的关系可不止于同桌。

  宴与突然想起一桩事:“现在几点了?”

  宋谙把手机掏出来:“一点半。”

  “算了,我还是在附近找个旅馆住吧。”宴与想了想季春云,“这么晚回去吵到然然,我会被收拾的。”

  宴然马上就要中考了。

  他掏出手机,开始找房,眼里还带着些没睡醒的懒散。宋谙心里一动,说道:“去我家吧。”

  “啊?”

  “省钱,安全。”

  “好像很有道理。”

  他之前回去晚了,偶尔也会住到张辰阳家。而且宋谙家就在附近,走十几分钟就到,还不用搭车。

  宴与于是给季春云回消息,让她别担心外加饶自己一命,转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走吧。”

  “嗯。”

  现在确实寂静,车都没几辆,整条街上除了一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和银行还亮着,好似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说,不会再碰上杨主任吧。”宴与想想就有些乐,“那我俩这罪名就逃不掉了。”

  “早恋?”宋谙问,“你怕吗?”

  宴与来了点劲:“怕什么,说实话,我还真挺想试试的。”

  一代校霸居然没有早恋过,说出去他颜面往哪搁。

  但是……他想起了江晚晚,泄了口气。

  宋谙看着他的眼睛:“那为什么不试一下。”

  宴与头偏了一下,看着远方:“这不是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还被发好人卡了。”

  那次救了江晚晚后,她表示了感激与谢意,但之后的关系就越来越淡薄了。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她的一些秘密,所以干脆形同陌路。

  宋谙眉心紧了一下:“你喜欢她什么?”

  “长得好看,个子高,脾气好。”宴与一条一条数着,“女神啊,不过早就不喜欢了。”

  “这样的不是有很多。”

  “或许吧。”宴与突然笑了,“比如你啊,男神。”

  宋谙眸色深了深,开始怀疑林钰说的那两句话的真实性了。而宴与毫无所觉,高兴地指着前方:“快到了。”

  ·

  宋谙家里还是和他刚走的时候那样,冷冷清清,打开的灯光却泛着点暖意。

  “什么时候换的?”宴与很自然地换了鞋走进去,环顾了一圈。

  “你搬走没多久。”

  “嗯,暖光挺好的。”宴与打了个呵欠:“不行我撑不住了。”

  宋谙眉目温柔:“睡吧。”

  然后宴与就在浴室里变成了一条鱼,没法睡了。

  ·

  “抑制剂在我包里,你找找。”他喊着,趴在浴缸边缘有些郁闷。

  刚分化成人鱼未满两个月时,抑制剂几乎不能离身,而且他估计是和宋谙待太久了,身体上不自觉的依赖又显露出来。

  还好没到发情期。

  他本来就想快速冲个澡然后上床睡觉,谁知道洗到一半不对劲,只能赶快趴到浴缸里放水等待支援。

  宋谙翻了半天也没看到,干脆直接把包提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没找到,我把包拿来了。”

  宴与现在一身光溜溜的,进退两难,只好直起身把上半身擦了擦,套了件上衣。之前那身衣服烧烤味儿还没褪,宋谙就把上次那身睡衣给他拿出来了。

  “你……进来吧,我暂时动不了。”宴与说着,又想到什么事,“门我刚锁了!可以吗?”

  “我想想办法。”

  “实在不行我就再这里面呆一晚上,明天早上应该就会好了……”

  宋谙声音很沉稳:“不会的,马上。”

  在浴室待久了,水温降下来,冷空气也慢慢开始侵袭,让手臂上起了点鸡皮疙瘩。但是没过多久,宴与就听见宋谙的脚步再一次走近,然后就传来“咣咣咣”砸门锁的声音。

  握草,牛逼,路子这么野。

  宴与看着很快就破门而入的宋谙,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

  男友力max。

  “给,你再找找。”宋谙蹲下,把包递给他,“我刚才翻了几遍,没看到。没有的话我现在下楼去给你买。”

  “好。”宴与有些莫名怔愣,接过包开始翻找,然后在侧兜发现了他上次用抑制剂剩下的壳子。

  “……”

  “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宋谙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被宴与拉住了衣摆。

  宴与满脸不好意思地说:“别去了,太麻烦了。”

  现在都要两三点了,估计也没有药店开门,得去一趟医院。

  宋谙又重新蹲回来,直视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成一条冻鱼干?”

  他无奈地看着他,又说出那个有些暧昧的称呼:“宴宴,你别让我遭受全社会的谴责。”

  宴与面庞登时有点烧,眼神四处乱瞟:“哪至于啊,宋宋。”

  “……”

  好像哪里不太对。

  宴与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来。

  宋谙顿时想把宴与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宴与咬了咬下唇,有点犹豫地说:“反正你别去了。”

  这一来一回,怕是要一两个小时。

  宋谙也知道这不是办法,后悔没在家里备一点抑制剂。

  “伸手。”宋谙突然说。

  宴与疑惑:“啊?”

  “我抱你回房。”

  ·

  最后宴与红着脸说不出话,被宋谙从浴缸里捞起来。公主抱,再用浴巾擦拭鱼尾,被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服侍着。

  什么羞耻度爆表的操作。

  但是他现在这个人鱼形态,如果不这样,要么在浴缸里泡到鱼尾自然消退,要么就只能靠着一双手爬回屋。若是关了个灯,瞬间恐怖片,不知道会不会给宋谙吓出心理阴影。

  不过他想了想宋谙,估计会直接把他提溜起来。

  毕竟砸门锁莽汉。

  宋谙擦的很仔细,他整条雾蓝色的鱼尾细细被过了一遍。宴与被这莫名的亲昵弄得尾巴尖都有些瑟缩,像是在接受一场漫长的刑罚。可他在宋谙怀里,悬停在半空,不太方便自己动手,总不能搞得宋谙一身是水吧。

  于是他只能感受着宋谙拿着毛巾,从身下一直游移擦拭到尾尖。他十分规矩,虽然是这样抱着宴与,也只是尽职尽责地帮忙,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所以更让宴与觉得自己思想不规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宴与才终于听见宋谙来了一句:“擦干了。”

  宴与松了口气:“嗯。”

  什么叫正人君子,看看人家,看看你!

  宋谙看着怀里宴与微敞的衣领里分明的锁骨,雾蓝的鱼尾反射细微而斑斓的光影,喉结微微滚了滚,眸色黑沉,抱着他往外走。宴与倚在他怀里,感受着宋谙平稳又轻微晃动的步伐。原本被鱼尾惊退的困意又冒出来,打了个呵欠。

  半夜三更的,也没得消停。原本他是想陪陪宋谙,现在看来反倒像是折腾人了。

  还好宋谙一个人住,家里不大,没走两步就到了宴与之前住的客房。宋谙把他放在床上,然后从衣柜里拿被子。

  宴与靠在床头,看着宋谙十分贤惠的动作,心里突然充满了感慨。

  “谁要是娶了你,真有福气啊。”

  “不就是你吗?”宋谙很自然回道。

  宴与登时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尴尬一笑:“咱俩迟早也要离吧,就像跟杨主任说的,我不可能一直耽误你。”

  宋谙的动作微微停了停,又继续,从最上面把被子抱下来,放到床上,给宴与盖上。

  他凉凉地说:“若我没觉得耽误呢?”

  宴与一懵,想起上次好像也是说错话的情景。

  宋谙内心无名生了火,这是宴与不知道第几次向他表示亏欠了。但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已经很深了,还的清吗?

  他坐在床边,看着宴与的眼睛,认真问:“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我?”

  宴与回望着他,神色中带了些疑惑,斟酌地回答道:“我觉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而且,你是我好哥们啊。”

  气氛陡然沉寂了下来,静默了半晌。

  宋谙诱哄般轻声问:“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宴与看着宋谙黑沉的眼眸,突然打了个战栗,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她,她说让我不要陷得太深,不要喜欢你。”

  他尾音竟是越来越低,带着一种不正常的软意。

  宋谙看见宴与有些颤抖的嘴唇,听见话语中的那一丝恐慌,才猛地清醒过来。

  他刚才居然用伴侣标记来压制宴与。

  “我知道了,抱歉。”宋谙声音喑哑,“睡吧,晚安。”

  林钰果然是骗自己。

  之后宋谙就走了,宴与一个人在房间里,困意深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宋谙生气了。

  男人心,海底针。

  ·

  第二天,宴与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伴随着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老宋,开门!”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莫衡宇。

  宴与迷迷糊糊,梦境不自觉地就带入了课堂。他和宋谙坐同桌做的好好的,突然莫衡宇出现,说他抢了他的同桌,让他把宋谙还给他。

  他被莫衡宇劈头盖脸的指责气的不行,心想还你就还你,声音那么大不怕吵到班里的其他宝宝?于是反手从书包里掏出结婚证:“我和我老公坐在一起,你在这当什么逼逼机?”

  十分具有正宫气质。

  宴与抓了抓头发,直到挠成了鸡窝,才不耐烦地坐起身。脑海里空白了一瞬,刚才做的乱七八糟的梦冒出头来。

  他在床上呆愣了半晌,不可思议和震惊感齐齐涌上来,什么玩意都是。

  他是不是受季春云的狗血剧影响太深了。

  宴与又揉了揉眼睛,才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他现在在宋谙家,所以……莫衡宇来找宋谙?

  他听见了大门拉开的声音,宋谙和莫衡宇打招呼。好像是莫衡宇路过小区,想叫宋谙出去浪。许是刚才残留梦境的影响,宴与条件反射就想下床,躲进衣柜,免得被莫衡宇发现。

  妈的他怕什么啊他坦坦荡荡的。

  宴·坦荡无比·与的尾巴经过一夜已经变回去了,他起身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拉开房门。

  “嗨。”

  收获了莫衡宇意味深长的复杂眼神×30s。

  “你们俩,真在一起了?”

  ·

  最后宴与废了半天口舌,才解释清楚这场烧烤引发的奇缘的来龙去脉。宋谙这厮就一直站在旁边闲闲看着,一言不发,自在得很。

  让宴与好生手痒,但想想宋谙昨晚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还是忍着了。

  莫衡宇好像接受了他的解释,开始回归他的正题:“一起吗宴与,去网咖。”

  他又想了想刚才宴与说的话,叹了口气:“算了,你俩大晚上才回来。”

  大多数男生的业余生活极其单一,打球网吧二选一。不过有对象的另当别论,可干的事多了去了。

  “去呗,我收拾收拾。”宴与回道,转头看向宋谙,“你呢?”

  “我也去。”宋谙朝厨房走去,“我先把早饭给你热一下。”

  “嗯,我去洗漱,衡宇你进来坐啊,别站在门口了。”

  说罢宴与就踩着拖鞋往洗手间走,极其熟门熟路。

  莫衡宇:“……???”

  为什么有一种一种老夫老妻的家常感?

  小熊猫摸了摸脑袋,不得其解。

  莫衡宇换好拖鞋走进去,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时听着旁边的动静。

  “哦草,好烫。”

  “着什么急,又不是不给你吃。”

  “都十一点了,饿。”

  “那,我帮你吹吹?”

  “这就不劳您大驾了,我自己来。”

  莫衡宇突然感觉自己出现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

  ·

  很快三个人就出了门,去的还是昨天那个网咖。枫一附近的那个小黑网吧已经不太好生存了,这个离学校稍微远一点,但是环境好了一大截的网咖就成了他们的新宠。

  过去的时候,张辰阳已经蹲好了位置。见到宴与就开始质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宋谙偏头看着宴与。

  明明很正常的场面,此刻却有着莫名诡异的气氛,让宴与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

  呸。

  宴与坐到自己的位置,回道:“我意念云回复了。”

  张辰阳今天一大早发消息问他在哪,他起的晚没看见,看见的时候正和宋谙扯皮,就把这事忘了。

  在当今这个纷繁复杂的时代,云回复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可真厉害。”张辰阳不咸不淡回道。

  宋谙轻笑一声。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打游戏才是正经事。宴与有意在宋谙面前一雪前耻,但是宋谙本身技术就够秀。还好一个远程一个近战,互相犯不着事,反而相辅相成,极其合拍。

  连莫衡宇都忍不住感叹:“你俩简直天作之合啊。”

  宴与打的舒爽,轻飘飘回了句:“就那样吧。”

  ·

  “你还有脸回来?”季春云在超市里面算着账,计算器的女机械音响个不停,“我以为你要自立门户了呢。”

  “那怎么至于。”宴与腆着脸笑。

  季春云柳眉一竖:“一条人鱼大晚上的夜不归宿?你可真是胆太肥了,要不要妈帮你割一割?”

  宴与打了个寒颤,他妈这是什么虎狼之辞。

  季春云看他这样,继续算账:“还好是和宋谙那孩子在一起,我也放点心,以后你再敢这样时候诸葛亮,以后就别回家了。”

  “放心妈,绝对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暂时相信你吧。”季春云放了计算器,“快回家,给然然辅导一下功课。”

  “我这就去!”

  好歹也算是逃过一劫了。他从超市后门进了小区,一边给宋谙发消息:【我萌混过关了】

  宋谙刚想问问他是怎么萌的,就看见——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向贼老天低头的鱼】:【辣鸡输入法云联想,毁我青春,乱我志向】

  【向贼老天低头的鱼】:【我就随便压个韵】

  【宋老天】:【了解,我不会记得你萌混过关的】

  宴与气鼓鼓放下手机,真是蔫坏一人。

  ·

  很快就迎来了《梅取物语》的正式排练,宴与满脸不高兴地被宋谙拽去活动室。

  ……除了宋谙也没人敢拽他了。

  一个班人齐齐整整站在活动室里,各自拿好了自己的台本。现在才刚开始排练,避免麻烦,服装就先不换了。

  这也许是给女主宴与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吧。

  辉日姬刚出场是个三个月大的奶娃娃,这自然没人演,于是齐萱就赞助了她小时候的一个布娃娃过来。扮演梅取翁的女孩子半弯了腰,在一群装树的同学里边咳边走,捡到了布娃娃。

  “啊,你一定是我天赐的宝物!我一定会将你好好抚养成人!”

  宴与有些不忍直视,这谁写的剧本。

  其实大家看着都还好,只有宴与身为宝物本宝,心里面的膈应消不掉罢了。

  下一幕就到宴与上场了,他面无表情转了两转,问另一个扮演老奶奶的女孩子:“这身裙子好看吗?”

  干。

  他这脸臭的竹取翁和老奶奶都没法搭戏,避开他的眼神,颤巍巍回答:“好看,我们辉日姬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全班人都敢笑不敢言。

  宋谙的出场在整个舞台剧过半的时候,于是就闲散站在人群里。他看着不远处身姿宛若小白杨的宴与脸上别扭的表情,眼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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