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蛊_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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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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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江倾试图劝她,让雁北暂时待在她身边,等事情结束再让他离开。

  纪荷反对,“你脑子晕了?南亚那边什么情况,你让我弟以身涉险?”

  她看他没有姐夫的自觉性,谆谆教导,“雁北是我很重要的人,你要当他跟我一样,爱护有加,下次别这么打他了。”

  卫生间里,江倾解开皮带扣,慢条斯理抽出,“不打,他能安静?”

  纪荷倒不否认这点。

  晃到卫生间,从后搂住他,露出半张脸在镜子里与他对视。

  “我们要离开了,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最后的时光,不希望他对你印象恶劣……”

  叹气。

  “我最近老不得劲,思前想后,身体也懒懒的……”

  “什么意思?”江倾挑眉,在镜子里看她皱起眉头的样子。

  “意思就是,今晚可以不要那个?”她埋下脑袋,嘴角勾着引人遐想的弧度。

  江倾点头轻笑,将人从身后拉出,双手一托,抱着她坐上洗手台,垂首,与她耳鬓厮磨。

  “马上要走……”他吻从她耳侧,落至额间,“就这么旱着,让我留下对你最后的印象?”

  “江倾……”这一声埋怨,纪荷感觉自己睫毛发颤,从而视线模糊,晕陶陶昂起颈,明明很累,但就是经不起诱惑。

  他每一寸线条都吸引着她,纪荷想,大概这一辈子自己都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到途中,她突然神思清明,皱眉,咬着唇低哑:“……什么最后印象?”

  “在国内的最后印象。”他说完,放浪形骸,纪荷靠在镜面,一对蝴蝶骨将镜面上两人呼出的热气擦开,清晰透亮。

  江倾咬住她唇,嗓音铿锵,像砂轮磨过的坚毅力度,“我爱你。”

  她一下到顶,经不起一点动静。

  江倾皱起眉,自己没结束,吻着她,收起兵器,抱她去洗澡。

  这一夜,他彻底未眠。

  ……

  早起,去公司路上,纪荷突然不适。

  乔景良掏手帕给她垫着。

  纪荷不敢对着他手吐,虽然垫了帕子,可万一飚起来,排山倒海,那就尴尬了。

  推开他,对着垃圾桶干呕。

  呕半天,除了苦涩的口水,别无其他。

  她早上没吃多少,胃口不佳,可能就像乔景良说的受凉了。

  精神头也恍恍惚惚的。

  “到医院查查。”乔景良不放心。

  纪荷笑,“小问题。没事。”

  “你几天没吃好饭了。”乔景良神色严肃。

  纪荷对上他的视线,明明那么平静,她却能感受里头沉甸甸的父爱,一时,不舒服成小事,即将到来的撕裂与对立才如天崩地裂。

  坚持不去,笑说,“先陪您去公司,要是再不舒服,我就听话。”

  乔景良无可奈何。

  纪荷坐正自己的身体。

  前方到达一个隧道,昏暗、灯光闪烁。

  车厢沉寂。

  纪荷内心叹息,这样的平静恐怕时日无多。

  这段日子乔开宇势力大受打击,乔景良隔三差五带她到集团转,准备让她担当大任,可自己的想法与他南辕北辙。

  她计划是到达东南亚,完成泰国这个“全球人肉中转站”的深入调查,能活着回来必然和鸿升形成对立面,无法在鸿升立足和面对他。

  这一个月,他专心培养她,她却只当做父女间的最后一点情分,多多陪伴。

  眼看着就要出发,纪荷五味杂陈。

  到达公司,陪他开了一个股东会议,接着外出拜访一位政府高官。

  乔景良做为优秀企业家、第一纳税大户、政协代表,在政界颇有脸面,对方没有因乔开宇的传闻为难他,用心招待。

  纪荷在旁边还是看出一点门道。

  这位市.委.书.记暗示上头要彻查乔开宇收容逃犯的事,如果证据确凿,对鸿升极为不利。对方想让乔景良提供证据,以舍弃乔开宇来达到保全鸿升的目的。

  乔景良没当场表态。

  纪荷了解他,他不会舍弃乔开宇,只要乔开宇没有再犯第二次十恶不赦的错误,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鸿升微抱恙,换来乔开宇的平安。

  就是不知道,他这么爱护养子,能不能得到善意回报?

  回去路上,纪荷再次干呕。

  一方面是江倾和卓六叔的暗里争斗;一方面是和乔景良即将撕裂式的分别。

  双重压力压垮她,似乎不堪一击,整个人头重脚轻,不在状态。

  只能安慰自己,十年磨一剑,成败在此一举,身体才会负压过重,出现异常。

  回到家,江倾还没回来,结婚前期,他每晚都黏着她,这几日反而克制,时常深夜而归。

  纪荷透不过气,终于在八点多时趴到马桶呕吐,那种恶心感伴随着陌生的恐惧体验,令她瘫在地上半晌没回神。

  接着,若无其事的收拾好自己,跟乔景良打招呼,出去一趟。

  上了车,纪荷从倒车镜看到楼上露台,一个精瘦的身影一直在目送。

  眼眶更加难受,打起精神,驶离澜园。

  到外面,找到一家超市停下。

  听说这玩意儿清晨测试最为准确,付账结束到卫生间验试,本想着明天早上再做一次,就怕遗漏,哪晓得等待两分钟后,验孕棒上清晰血红的两条杠。

  她唇瓣微张,诧异看了半晌,不可思议。

  洗手出来后,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停滞许久,脑袋一片空白。

  等发现车子在顶楼时,她人已经走到一楼广场,浑浑噩噩返回楼上。

  上车,漫无目开出去十几分钟,才找到准确目的地。

  夜色下的明州城,车流浩浩荡荡。

  来到江北山上的一家会所。

  她已然麻木,一双眼径直看前,迎面的服务生问她找谁,这里是私人制,外人不方便进入。

  纪荷冷笑连连,“让姓江的出来。”

  大概姓江的只有江倾一人,谁不知道他是乔景良的女婿,就算乔景良没跟着过来,卓世戎卓六叔整个明州谁人不识?

  因为“工作”需要,江倾跟这人混了一个月。

  服务生一听,再一看正宫娘娘的范儿,机灵猜到她可能是纪二小姐,当即派人将她稳住,却也不让她进门,只点头哈腰着说马上就把人带出来。

  纪荷不屑进去。

  大概十分钟,一个男人从回廊步履大开过来。

  日式的枯山水造景,配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仿佛一副画,精致、遗世独立。

  “怎么了?”来到她跟前,江倾表情坦荡,看着她,微有疑惑。

  纪荷站在碎石子小径上,扬手给他看一个东西。

  “什么。”江倾接过,不知道是何方神圣,长长的粉色一根,他笑了,“干嘛?”

  没找到诀窍,得打开一头的盖子,才会看到两道清晰的红印。

  纪荷伸手抢过,没让他继续研究。

  冷声,“该问你干什么。你没戴套?”

  “什么。”江倾眸一眯,惊声,“你以为我在里面乱来?”

  卓世戎风流倜傥,在东南亚有八位大小老婆,比韦爵爷还多一位,孩子更是无数。

  江倾跟在这位身边,“近墨者黑”。

  就连卓世戎自己听到纪荷来查岗,都吓得推了里面的热闹,带着人热情迎出来,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老远就喊,“哎呦小荷,进去玩——走,叔带你进去玩。”

  “不用了叔。”纪荷冷声,“我找他有私事。你忙你的。”

  卓世戎在两人身边站定,双手插兜,和事佬的笑意,“怎么了这是?新婚就闹矛盾?是不是怪我没让江倾早点回去?”

  “不是。”纪荷这一刻懒得虚与委蛇,径直对江倾,“我怀孕了。”

  他眼底的光一沉,“什么……”

  “但我决定打掉。”

  他愣。

  “明天就做。”说完,头也不回地提步。

  江倾在原地惊滞了三十多秒,还没从当爸爸的霹雳中回神,立即就来到抉择孩子命运的生死关头,不对,是孩子母亲单方面决定去留,只是通知他而已。

  一瞬间,他浑身肌肉紧绷,跨开脚步时,差点同手同脚,“纪荷……”

  “怎么回事啊——你你你得罪她了!”卓世戎的叫声尤为夸张。

  江倾烦躁,迅速下台阶。

  纪荷上了车,封锁上车窗,踩油门。

  江倾只拍到她车窗,嗖一声,音浪咆哮而去。

  他爆粗口,转身,上自己车,速度有过之而不及,飙车追去。

  ……

  夜色影影憧憧。

  一路开,一路闯红灯。

  思想行为不受控制,进入市区才稍稍清醒。

  回到澜园,他布加迪威龙的嘶鸣声随即杀到。

  几乎前后脚,两人在花园里就杠起来。

  “你干什么——”江倾暴跳如雷,扣住她手腕的大掌似乎要捏碎她。

  纪荷暴怒:“给我放开——”

  “放开?放你随意飙车?”他不但不放,反而扣得更紧,迫使自己贴上他胸膛,他下颚线紧绷,对她嚷:“你刚才吓得我魂飞魄散——”

  纪荷精疲力竭,还未吵就极度疲惫。

  这几天,以为是即将出发,撕裂的情感和未知的危险造成自己身体异样,现在才晓得,她是肚里揣了崽,精力被分散,以后别说出国调查,她感觉自己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太累了……

  怀孕怎会这么累。

  “你放开……”她试着扯回自己手臂,纹丝不动,纪荷闭了闭眼,胸膛一直在起伏,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但是缺一个点爆发。

  最严重的话已经说过了,“我要把孩子打掉。明天做,你可以不用来。”

  现在再说一遍,毫无压力,但同样也显得毫无威慑力。

  他声音咬牙切齿,说她无理取闹。

  很低的音量,似乎尽量只在两人之间解决这件事。

  但这是澜园,她出门时乔景良已经不够放心,加上白天,她干呕一天,智慧如他,怎么可能没发现端倪。

  当两人争执时,整个澜园被惊动,工人们全站在外面不知所措。

  乔景良出来时刚好听到纪荷说把孩子打掉的话,整个人微滞。

  “你俩干什么。”极度平静音调,藏着不易察觉的风雨欲来。

  熟悉他的人都开始鸦雀无声。

  只除了两位主角。

  江倾松了一丝力道,但纪荷并没有逃出去,他换了一个位置,转而搂紧她腰,哄着她、乞求,“我……真不知道……”

  他眼神渴望理解的看着她,希望被回应。

  纪荷点点头,粗糙的略一眼他的视线,当做接收消息完毕,江倾稍微一放松之际,纪荷就甩开他。

  “我说了暂时不要孩子,你把我话当耳边风?我到底是什么,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意见?”心灰意冷,声音颤抖,眼神如两道冰锥。

  江倾尽量解释,“避孕套不是百分百避孕,也没故意不使用,可能是意外……”

  “意外?”纪荷冷笑,“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相信是意外?”

  出国在即,如果是意外,为什么不等她出国再发生?

  巧合过头就是故意。

  她气得发抖,转身,盯着面前一颗米叶罗汉松,不愿跟他说话。

  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将这颗盆景砸他脑袋上。

  事实上,即使不跟他说话,纪荷的情绪也无法控制,她抬手将这颗摆在高台的罗汉松掀翻,哗一声巨响,其他人都受惊。

  她自己却毫无反应,好像就算砸光整个院子,也于事无补。

  无力、愤怒、无力、愤怒……

  “你要我怎么样……”江倾红着眼睛,看她背影,胸膛起伏着,情绪不比她的动荡少几分。

  纪荷点点头,咬着唇,转过身,眼底星光点点,与他众目睽睽下对峙,“不然这样,你当过警察,事情发生了都有原因,你把这个原因找出来,能说服我,我就相信你。”

  “纪荷,你别逼我。”床上的事怎么找原因,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干嘛,又威胁我?”纪荷发笑。眼神讽刺。

  江倾本来情绪就激动,看她这眼神,一下暴躁。

  挥拳打烂身侧一盆盆景。

  惊天动地的动静坠入底下鱼池,鱼儿哗然。

  他拳头指关节上有血迹。

  廊下灯光特意做的低调,昏昏暗暗,摇曳,让人看不清真实面孔,又从大致上推测,他的确心神俱裂,痛苦。

  “你让我找……行……我现在去找……”

  音落,压抑着怒火,与她擦身而过。

  纪荷凉笑站在原地,听到彼此错身时,他气到几乎沸腾的气息。

  可能说要打掉他孩子,生气了吧。

  又可能不相信他,讽刺他,惹着人了。

  但江倾这个人,纪荷不敢马虎大意。

  他太灵活了,他的想法永远让她猜不透,前有卧底鸿升的事,后有他这一个月在卓世戎身边所进行的任务。

  一旦她过问,他就会说,不该问的别问。

  虽然身为警察家属,是有义务不过问他的工作相关。

  可两人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他的守口如瓶,令纪荷惶恐,像是要被抛下的恐惧。

  此刻,抱起双臂,觉得全身都发寒。

  忽然有一只有力温暖的手,牵下她手掌,像风浪中突然出现的一艘港湾,纪荷一下安心又更难受的,跟随对方走进客厅。

  工人们被驱离。

  除了阮姐跟进来,两手搅在身前,不安立在一边。

  “你让他怎么找。”乔景良揉捏她冰凉的手掌,传递温度,“让外人看笑话。”

  纪荷闭上眼帘,不想说话。

  “我当外公了。”乔景良失声笑,很低的音量,尾音颤颤,似历经沧海桑田,“真快啊。”

  “我没心情跟您分享快乐……”纪荷甚至不愿坐下,不想跟任何人和解,睁开眼,颤声,“还有三天我就出国了……”

  “不要去了。”

  “……”纪荷惊怔。

  乔景良拉她坐下,手仍不肯放开,他掌心完全压住这小女孩,轻声,“以孩子为主。当妈妈不要任性。”

  纪荷眼皮不可思议眨着,几乎哑口无言。想说,她完全没准备好做妈妈啊。

  很快,楼上传来动静。

  是江倾下楼的脚步声,他气息起伏不定,来到她面前,再三克制,“这不是我干得。现在就送到市局,让以前同事帮忙找指纹。”

  这话没吓着纪荷,倒把阮姐弄崩溃。

  她倏地一跪,捉住纪荷冰冷的两手,“小姐,不要怪任何人,是我。”

  “你什么……”江倾冷笑连连,拎起证物袋,里面装着被针扎成马蜂窝似的避孕套,“这就是对你第二好的人,嗯?”

  这一句冲着纪荷。

  纪荷迎上他视线。

  他避开,立体的侧颜染着薄怒的红,单手叉腰,微微克制情绪。

  纪荷站起身,拿过他手里的东西,发现避孕套上的针孔,每只不多不少,方方正正各四个孔。

  这段时间,他们夫妻生活频繁,纪荷准备了两盒大约四十只,全部毫无防备的塞在床头抽屉里,阮姐负责整理他们的房间,但基本不会动到抽屉。

  这会儿,套子没剩几个,针眼得特意看,才发现端倪。

  按照到孕吐程度的天数,最起码一个月前就做了手脚。

  “你这是干什么……”纪荷抖声,感到羞耻又难堪。

  阮姐跪在羊毛毯上,瘦小的身子发抖着,双手合十,祈祷般的忏悔。

  “先生身体不好,我想让你们早点有孩子,陪伴陪伴他。”

  一边的乔景良似乎成了这起事件的导.火索,他表情毫无波澜,往沙发靠去,一只手在膝头紧了紧,到底泄露了一丝无奈的情绪。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说?”纪荷紧蹙眉头,不可思议着,“用这种手段?”

  阮姐嗫嚅:“我……我……怕你不同意……”

  “好了。”乔景良发声,“就当我指使她的。有火冲我来。”

  “干爸……”纪荷无力。

  “明天做检查。”乔景良不容置疑的声音,“既然孩子到了,就好好对待。江倾,明天陪她一起去。”

  听到这话的江倾,侧视线看她,性感薄唇微抿,这会儿一向自信张扬的他明显流露出无能为力,转回视线,意味不明低笑,似乎在嘲讽自己。

  “我不去。”纪荷拒绝,对阮姐说了一声,“你上来。”

  阮姐战战兢兢起身,随着她沉默且愤怒的背影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你们别忘了江队是疯批人设,那过去的十年不会轻易的,因为和她结婚就荡然无存,像没发生过。

  他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和自私的确沾不上边。

  本来要写两人到东南亚大展手脚,后来发现太浮了,可能到番外会涉及一点。正文走一个正常感情向。复杂的人心与欲望,每个人都不是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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