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们只配鼻涕
云瀚国际野生动物园的离市区的距离很远，但动物园门口转个弯就是高速收费站，出了动物园上高速，最多不到四十分钟就能回到市区。
车上坐满了回程的游客，章可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一点点沉寂下来。
抵达市区的站点，游客收拾东西开始陆续下车。
章可溪跟在人群往车门方向移动，走到门边时司机师傅叫住了她。
“你等等，你到地方了？”
章可溪啊了一声，看了一眼跟着下车的游客，说:“这里不是终点站吗？”
“是终点站，你先等等。”司机师傅说。
章可溪只好让开路，让其他游客先下车。
等人全部下车以后，司机师傅说:“纪先生让我把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所以你不用在这里下车，你要去哪，报个地名。”
章可溪想着纪北杨冷清的样子，说:“纪先生真是好人哎！那谢谢啦，就把我送到……唔，中州路派出所。”
司机师傅打转方向盘，章可溪就顺便在车门口的座位坐下，托着脸，呆呆的望着前挡玻璃外的城市街景。
上午十点，川流不息的公路上铺满阳光，行人懒洋洋的站在路口眯着眼等红绿灯。
司机闲扯说:“你去派出所干什么？东西丢啦？”
章可溪的勾了勾唇，淡笑一下，平静的说:“嗯呀。”
她把三年的青春丢在一个人渣的身上了。
司机说:“是手机丢了吧，看你一路都没拿手机玩，还想着你和纪先生一样不爱看手机，原来是手机丢了。”
“嘿嘿。”
司机说:“在我们动物园丢的吗？动物园有警务室啊，我们那里面有很多监控，要是在我们这里丢的，你应该在我们那里报警。”
一般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很讨厌客人丢东西之类的麻烦事吗，不仅要配合警察找东西，还要安抚客人，还会影响生意。
章可溪说了自己的想法。
司机师傅说:“嗨，这不算事，我们麻烦一点没关系，游客高高兴兴的来，我们也希望都能高高兴兴的走。”
章可溪笑了笑，说:“不是在动物园丢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没用多久，章可溪要去的地方就到了，她和司机说了谢谢，目送对方离开。
章可溪抬头看了看派出所蓝白的牌子，走了进去。
“你好，我要报案。”
因为昨天睡得晚，纪北杨的精神不太好，他独自坐在木屋在的草地上，抓着一把干草喂非洲象。
“章可溪。”
毛毛缓缓卷起一把干草塞进嘴里。
纪北杨垂着眼睛，说:“她的名字叫章可溪。”
烂漫的阳光在草地上闪闪发光，【工作区域，禁止进入】的黄牌子立在天边的道路旁。
道路的一旁是鸟禽嬉戏，兽群追逐，游人如织的欢乐公园，另一旁是寂静清冷的无人踏入的禁区。
纪北杨蜷缩起一条腿坐在草地上，衬衣西裤，蓝天白云，晶莹的阳光在他的黑发上跳跃，微风吹拂衬衫，他闭上眼睛，只听到干草被碾碎的声音。
“你想好了吗？”接待章可溪的女警问。
章可溪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案件受理单》，缓缓点点头，“想好了。”
女警说:“那你签字吧。”
“好”，章可溪拿起钢笔，一个字一个字在“报案人”的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看着她写完，从一旁抽了两三张纸巾递给她，说:“擦擦脸吧。”
章可溪接了纸巾，哑声说谢谢，她没有擦拭逐渐朦胧的眼眸，而是努力将眼泪忍了回去，说:“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女警说:“案子我们受理了，随后会给你安排处理的警察，你回去等消息，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们会联系你。”
章可溪点点头，把纸巾团成一团捏在手里，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仰起头，微微笑了笑，说:“我可以借用一下手机吗，我想把我的手机卡挂失了，我的手机也在车里。”
女警说可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然后出去送材料了。
章可溪给运营商打了电话，挂失电话卡，然后又分别给银行和支付宝打了个电话，咨询账户紧急冻结的方式。
做完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事，章可溪用纸巾擦了擦鼻子，然后用力丢进垃圾桶里，心里默默地想，他们才不配她的眼泪，他们只配她的鼻涕！
章可溪把手机还给女警，准备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女警忽然在身后叫住她，说:“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会找到更好的男朋友，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做傻事。”
派出所的玻璃橱窗倒映出一张杏脸桃腮，章可溪明眸皓齿莞尔一笑，说:“谢谢。”
章可溪在路旁的营业厅里补办了一张电话卡，又买了一个便宜手机，然后步行回租房的地方。
她住在一处老式小区里，小区里的楼栋只有七层高，但是没有安装电梯。
章可溪租的房子就在七楼顶层，因为楼高，所以价格便宜，二室两厅的结构，她和任优优各自用了一间卧室。
章可溪站在紧闭的门前，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任优优在不在家，之前她和张浩还好着的时候，张浩会来她这里，三个人经常一起吃饭聊天。
曾经多么温馨的画面，现在看来却是各怀鬼胎，虚情假意。
章可溪忍住心里沸腾的怒意，拿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任优优没在。
章可溪满腔愤怒无处宣泄，呆呆的在屋子里坐着，看着房子里温馨的小装饰，有的是张浩送的，有的是自己买的，章可溪走到茶几旁，望着张浩曾经送她和任优优的一套陶瓷茶杯，突然发现她的和张浩的都是蓝色手柄，而任优优的是红色手柄。
这么一看，一只蓝一只红才更像情侣套装。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章可溪记得这套杯子是半年前张浩送的，这么看，他们半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经龌龊不清了。
章可溪环顾屋内，这里到处充斥着三个人的生活痕迹，一想到他们两个有可能会在自己上班以后就坐在这张沙发上抱在一起亲亲我我，章可溪就恶心的不行。
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章可溪手脚麻利的把衣服和被褥塞入行李箱，然后化妆品护肤品等瓶瓶罐罐的全部打包起来。
她埋头收拾，出了一身的汗，长时间弯腰整理东西，累的腰疼，她直起来身体揉着腰侧，检查卧室和客厅，最后来到厨房。
章可溪会做饭，而且厨艺还不错，张浩和任优优都不太会，所以他们不经常进厨房，厨房是章可溪的小天地，有很多厨具碗筷都是她购置的。
这里的锅碗瓢盆他们都用过，章可溪心里膈应，不想带走这些东西，但是每一只碗，每一双筷子，甚至是成卷的垃圾袋都是章可溪用自己的钱买的，留下了让他们继续用，她不甘心。
章可溪咬咬牙，把所有碗筷拿出来扔地上，用平底锅将陶瓷碗和盘子全部砸碎。
碗碟碎了，锅也废了，章可溪看着满地狼藉，心里好受了一些，她花钱买的东西，凭什么给王八蛋用。
收拾完东西，章可溪下了楼，她的房东老太太因为楼层太高腿脚不好，所以家人又买了二楼的房子。
老太太听见敲门声打开了门，看见她，说:“小章，你这是？有事啊？”
章可溪的脸上不小心蹭到了灰，头发上也飘着几根蜘蛛网，她顾不上整理形象，说:“胖姨，不好意思，我想退租。”
老太太愣了一下，说:“小章，你出啥事了？怎么突然要退租？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胖姨，没事，我是自己的原因，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您这边方便现在就可以去检查。”
老太太说:“你屋里另一个女孩呢，她退不退？”
章可溪说:“她……我也不清楚，胖姨，你这房子之前一直是单间出租，我搬走了，您这边还能继续租。”
老太太动了动胖乎乎的身体，为难的看着章可溪，说:“小章，我们之前签的租赁合同里说过，退租要提前一个月和我说，你这突然要走，押金这一块儿就……”
章可溪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说:“我知道，胖姨，押金我不要了，您要是方便，现在跟我一起去看看我那间卧室吧，我已经打扫过卫生了。”
房东老太太锁了门，跟她一起上楼。
房东老太太是中老年人，腿脚不便，又胖，爬楼梯有点费劲，章可溪搀扶着人，慢慢往楼上走，说:“胖姨，麻烦您了，让您要跑一趟，您慢点走，走不动就歇歇。”
房东看了章可溪一眼，拍拍她的手，章可溪是房东出租房子这几年遇到的最好的租客。
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嘴甜又懂事，第一次来看房子的时候，就是她扶着自己这个老太太慢慢走。
住下来以后，小姑娘每次出门倒垃圾，都会专门在二楼停下来，问问她有没有垃圾要带出去。
房东的儿子在国外工作，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小姑娘知道以后，每逢过节都要特意来给她这个老太太送点东西，坐着陪她说会儿话。
老太太的冰箱里直到现在还冷冻着小姑娘自己包的饺子，小姑娘说过节吃点饺子才有节日氛围，她包了很多，面揉的软，很好煮熟，很适合老人吃。
反观她那个朋友呢，长得没小姑娘好看，脾气还不好，见了老太太跟没看见一样，有一次老太太腿脚不好，下楼梯慢了一点，她那个叫优优的朋友一脸不耐烦的说老太太，能不能走快点，不能的话就把路让开，别人还要出门。
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小章好啊，拉着章可溪的手，说:“押金我退你一半吧，你也不容易，我啊舍不得你走呢。”
章可溪抿了抿唇，勉强笑笑，说:“胖姨，谢谢你啊。”
到了屋子里，老太太看见客厅里放着几大包行李，章可溪的卧室收拾的干干净净，挑不出错。
房东说:“你准备搬去哪？你一个人能把这些东西搬下去吗？”
“能，我慢慢搬。”
“你那个男朋友呢？”
章可溪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分手了。”
老太太沉默了。
章可溪把一包东西扛到肩膀上，说:“没问题的话，我扶您下去吧，正好我顺便给这个搬下去。”
“小章，你是不是知道了？”老太太忽然说。
章可溪的动作顿了一下。
老太太继续说:“我之前见过一次，你那个男朋友和你朋友手牵着手从楼上下来。”
章可溪安静的扶着老太太下楼梯，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到最后才知道。
老太太看着小姑娘发红的眼睛，说:“我对不住你啊，你对我这个老太婆这么好，我却没给你说你男朋友这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想着先等等，拖到了现在。”
章可溪摇头，“是他们对不起我，跟您没关系。胖姨，我这就搬走了，我的手机号您还存着，您儿子在国外，回来一趟不容易，您要是遇到了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老太太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章可溪中午连饭都没吃，一直搬到下午三点，才彻底把东西搬完。
她坐在出租车里，收到了房东老太太转给她的押金，没有扣一半，是全退给了她。
老太太给她发语音，说【小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你的福气都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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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坐满了回程的游客，章可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一点点沉寂下来。
抵达市区的站点，游客收拾东西开始陆续下车。
章可溪跟在人群往车门方向移动，走到门边时司机师傅叫住了她。
“你等等，你到地方了？”
章可溪啊了一声，看了一眼跟着下车的游客，说:“这里不是终点站吗？”
“是终点站，你先等等。”司机师傅说。
章可溪只好让开路，让其他游客先下车。
等人全部下车以后，司机师傅说:“纪先生让我把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所以你不用在这里下车，你要去哪，报个地名。”
章可溪想着纪北杨冷清的样子，说:“纪先生真是好人哎！那谢谢啦，就把我送到……唔，中州路派出所。”
司机师傅打转方向盘，章可溪就顺便在车门口的座位坐下，托着脸，呆呆的望着前挡玻璃外的城市街景。
上午十点，川流不息的公路上铺满阳光，行人懒洋洋的站在路口眯着眼等红绿灯。
司机闲扯说:“你去派出所干什么？东西丢啦？”
章可溪的勾了勾唇，淡笑一下，平静的说:“嗯呀。”
她把三年的青春丢在一个人渣的身上了。
司机说:“是手机丢了吧，看你一路都没拿手机玩，还想着你和纪先生一样不爱看手机，原来是手机丢了。”
“嘿嘿。”
司机说:“在我们动物园丢的吗？动物园有警务室啊，我们那里面有很多监控，要是在我们这里丢的，你应该在我们那里报警。”
一般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很讨厌客人丢东西之类的麻烦事吗，不仅要配合警察找东西，还要安抚客人，还会影响生意。
章可溪说了自己的想法。
司机师傅说:“嗨，这不算事，我们麻烦一点没关系，游客高高兴兴的来，我们也希望都能高高兴兴的走。”
章可溪笑了笑，说:“不是在动物园丢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没用多久，章可溪要去的地方就到了，她和司机说了谢谢，目送对方离开。
章可溪抬头看了看派出所蓝白的牌子，走了进去。
“你好，我要报案。”
因为昨天睡得晚，纪北杨的精神不太好，他独自坐在木屋在的草地上，抓着一把干草喂非洲象。
“章可溪。”
毛毛缓缓卷起一把干草塞进嘴里。
纪北杨垂着眼睛，说:“她的名字叫章可溪。”
烂漫的阳光在草地上闪闪发光，【工作区域，禁止进入】的黄牌子立在天边的道路旁。
道路的一旁是鸟禽嬉戏，兽群追逐，游人如织的欢乐公园，另一旁是寂静清冷的无人踏入的禁区。
纪北杨蜷缩起一条腿坐在草地上，衬衣西裤，蓝天白云，晶莹的阳光在他的黑发上跳跃，微风吹拂衬衫，他闭上眼睛，只听到干草被碾碎的声音。
“你想好了吗？”接待章可溪的女警问。
章可溪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案件受理单》，缓缓点点头，“想好了。”
女警说:“那你签字吧。”
“好”，章可溪拿起钢笔，一个字一个字在“报案人”的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看着她写完，从一旁抽了两三张纸巾递给她，说:“擦擦脸吧。”
章可溪接了纸巾，哑声说谢谢，她没有擦拭逐渐朦胧的眼眸，而是努力将眼泪忍了回去，说:“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女警说:“案子我们受理了，随后会给你安排处理的警察，你回去等消息，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们会联系你。”
章可溪点点头，把纸巾团成一团捏在手里，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仰起头，微微笑了笑，说:“我可以借用一下手机吗，我想把我的手机卡挂失了，我的手机也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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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可溪把手机还给女警，准备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女警忽然在身后叫住她，说:“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会找到更好的男朋友，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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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可溪租的房子就在七楼顶层，因为楼高，所以价格便宜，二室两厅的结构，她和任优优各自用了一间卧室。
章可溪站在紧闭的门前，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任优优在不在家，之前她和张浩还好着的时候，张浩会来她这里，三个人经常一起吃饭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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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可溪忍住心里沸腾的怒意，拿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任优优没在。
章可溪满腔愤怒无处宣泄，呆呆的在屋子里坐着，看着房子里温馨的小装饰，有的是张浩送的，有的是自己买的，章可溪走到茶几旁，望着张浩曾经送她和任优优的一套陶瓷茶杯，突然发现她的和张浩的都是蓝色手柄，而任优优的是红色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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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可溪记得这套杯子是半年前张浩送的，这么看，他们半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经龌龊不清了。
章可溪环顾屋内，这里到处充斥着三个人的生活痕迹，一想到他们两个有可能会在自己上班以后就坐在这张沙发上抱在一起亲亲我我，章可溪就恶心的不行。
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章可溪手脚麻利的把衣服和被褥塞入行李箱，然后化妆品护肤品等瓶瓶罐罐的全部打包起来。
她埋头收拾，出了一身的汗，长时间弯腰整理东西，累的腰疼，她直起来身体揉着腰侧，检查卧室和客厅，最后来到厨房。
章可溪会做饭，而且厨艺还不错，张浩和任优优都不太会，所以他们不经常进厨房，厨房是章可溪的小天地，有很多厨具碗筷都是她购置的。
这里的锅碗瓢盆他们都用过，章可溪心里膈应，不想带走这些东西，但是每一只碗，每一双筷子，甚至是成卷的垃圾袋都是章可溪用自己的钱买的，留下了让他们继续用，她不甘心。
章可溪咬咬牙，把所有碗筷拿出来扔地上，用平底锅将陶瓷碗和盘子全部砸碎。
碗碟碎了，锅也废了，章可溪看着满地狼藉，心里好受了一些，她花钱买的东西，凭什么给王八蛋用。
收拾完东西，章可溪下了楼，她的房东老太太因为楼层太高腿脚不好，所以家人又买了二楼的房子。
老太太听见敲门声打开了门，看见她，说:“小章，你这是？有事啊？”
章可溪的脸上不小心蹭到了灰，头发上也飘着几根蜘蛛网，她顾不上整理形象，说:“胖姨，不好意思，我想退租。”
老太太愣了一下，说:“小章，你出啥事了？怎么突然要退租？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胖姨，没事，我是自己的原因，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您这边方便现在就可以去检查。”
老太太说:“你屋里另一个女孩呢，她退不退？”
章可溪说:“她……我也不清楚，胖姨，你这房子之前一直是单间出租，我搬走了，您这边还能继续租。”
老太太动了动胖乎乎的身体，为难的看着章可溪，说:“小章，我们之前签的租赁合同里说过，退租要提前一个月和我说，你这突然要走，押金这一块儿就……”
章可溪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说:“我知道，胖姨，押金我不要了，您要是方便，现在跟我一起去看看我那间卧室吧，我已经打扫过卫生了。”
房东老太太锁了门，跟她一起上楼。
房东老太太是中老年人，腿脚不便，又胖，爬楼梯有点费劲，章可溪搀扶着人，慢慢往楼上走，说:“胖姨，麻烦您了，让您要跑一趟，您慢点走，走不动就歇歇。”
房东看了章可溪一眼，拍拍她的手，章可溪是房东出租房子这几年遇到的最好的租客。
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嘴甜又懂事，第一次来看房子的时候，就是她扶着自己这个老太太慢慢走。
住下来以后，小姑娘每次出门倒垃圾，都会专门在二楼停下来，问问她有没有垃圾要带出去。
房东的儿子在国外工作，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小姑娘知道以后，每逢过节都要特意来给她这个老太太送点东西，坐着陪她说会儿话。
老太太的冰箱里直到现在还冷冻着小姑娘自己包的饺子，小姑娘说过节吃点饺子才有节日氛围，她包了很多，面揉的软，很好煮熟，很适合老人吃。
反观她那个朋友呢，长得没小姑娘好看，脾气还不好，见了老太太跟没看见一样，有一次老太太腿脚不好，下楼梯慢了一点，她那个叫优优的朋友一脸不耐烦的说老太太，能不能走快点，不能的话就把路让开，别人还要出门。
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小章好啊，拉着章可溪的手，说:“押金我退你一半吧，你也不容易，我啊舍不得你走呢。”
章可溪抿了抿唇，勉强笑笑，说:“胖姨，谢谢你啊。”
到了屋子里，老太太看见客厅里放着几大包行李，章可溪的卧室收拾的干干净净，挑不出错。
房东说:“你准备搬去哪？你一个人能把这些东西搬下去吗？”
“能，我慢慢搬。”
“你那个男朋友呢？”
章可溪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分手了。”
老太太沉默了。
章可溪把一包东西扛到肩膀上，说:“没问题的话，我扶您下去吧，正好我顺便给这个搬下去。”
“小章，你是不是知道了？”老太太忽然说。
章可溪的动作顿了一下。
老太太继续说:“我之前见过一次，你那个男朋友和你朋友手牵着手从楼上下来。”
章可溪安静的扶着老太太下楼梯，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到最后才知道。
老太太看着小姑娘发红的眼睛，说:“我对不住你啊，你对我这个老太婆这么好，我却没给你说你男朋友这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想着先等等，拖到了现在。”
章可溪摇头，“是他们对不起我，跟您没关系。胖姨，我这就搬走了，我的手机号您还存着，您儿子在国外，回来一趟不容易，您要是遇到了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老太太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章可溪中午连饭都没吃，一直搬到下午三点，才彻底把东西搬完。
她坐在出租车里，收到了房东老太太转给她的押金，没有扣一半，是全退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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