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即将失控
夜间。“怎么办怎么办？火老头子怎么会主动让羽先生回去啊！一会去的话，说不准主人就会讨要冰神之心什么的！他们怎么想的啊！”冰灵急得团团转，她的身体有些虚幻，若隐若现，甚至偶尔会消失在空中，如果不是她的本源只是受了一点小小的损伤，估计此刻她连化型都做不到。“冷静一点，冰灵。”极炎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两个人，他倒是神色平淡，但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极炎，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的吗？主人他们……”“估计火老头子这一次也是迫不得已。”极炎打断了冰灵的话，顺便摸上了她毛茸茸的脑袋，他知道，这样的拥抱能够让冰灵冷静一些，过去的岁月中，一直都是这样。果不其然，冰灵没有一开始那么焦躁了，但是眉眼间的难受，还是久久不能散去。“极炎你什么意思？火老头子可以说是最清楚主人他们两个的悲剧的人了，怎么说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因为换了个身份就这般狠心吧？”“火神之心不受控制了。”极炎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冰灵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怎……怎么可能？火神之心不是一直挺稳定的嘛？只要羽先生不融合那火神之心，就不会有问题的啊……”话虽如此，冰灵眼中的慌张确实无法掩盖。“你也察觉到了不是吗？神界那颗冰神之心的躁动。”极炎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他垂下了眼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冰灵沉默了。的确，冰灵她是感受到了冰神之心不对劲的地方，毕竟梦冰雨和她是有一部分的灵魂是连接在一起的，由于梦冰雨不知道如何感应冰神之心，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冰灵可以啊，冰灵若是感受不到冰神之心的躁动，那她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活了，既然冰神之心开始躁动，那么火神之心也不会列外。他们两个同时开始躁动，那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应该是他们即将承受不住了，那隐藏在它们体内的那两股力量。可是冰灵不敢去猜想，主人和羽先生的事情已经够惨了，这一世好不容易这么平平淡淡的在一起了，为什么又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变数？所以，冰灵自我欺骗，也强行让自己断掉火神之心同样躁动的猜想，但是此时此刻，极炎平淡的告诉了她事实，冰灵并不认为极炎会在这种事情上骗着自己玩，所以……冰灵想起之前的一切，甚至不敢去模拟当两位想起来之后的对话，他们还能不能做朋友都还是个未知数，更别提维持住现在的一切了。冰灵喜欢现在这两个人的气氛，很美好很美好，但是但是……“冰灵。”看着冰灵满脸惊慌的样子，极炎终究是心下一疼，在过往的岁月里，冰灵对他，对外人，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不论面对什么事情都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但是，唯独对于羽念殇和梦冰雨这件事情，冰灵表现出了那从未有过的慌张姿态，实际上，极炎又何尝不担心呢？但是现在，他觉得，某个笨蛋更值得他担心。极炎把她拉入了怀里，摸着她的脑袋，用一种冰灵熟悉而陌生的温柔语气道：“别总把事情往最坏去想，计算一下，主人和主母冰释前嫌的可能性？”冰灵努了努嘴，垂下眼帘，垂着脑袋，道：“你总是这样，安慰人还用这种方式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极炎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好好，我入不了大小姐您的眼，可以了吗？”冰灵脸上扬起一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除了你，还有谁如得了我的眼啊。”这句话，可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极炎想要直接跳过了冰灵的话，不是极炎不想要回答，而是他真的无法回答，身为天材地宝化灵，他们和植物系魂兽并不一样。如果受到了致命的伤害，时间长了之后他们还是可以重新凝聚起来的，但是记忆什么的，毫无疑问，全部都会丢失。以前尚且弱小的极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实在是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和冰灵相伴一生，而现在，足够强大了的极炎却发现，自己仍旧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极炎喜欢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演算一遍，因为这样，他才能找出其中的问题，然后面对、解决，而现在令他焦头烂额的，就是自家主人和主母的事情。恢复记忆的过程，早就在极炎的脑海里演算了一遍，这个过程，极炎可以说是很危险的，极炎无法保证，在羽念殇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无意识的情况下，是否会下意识地吞并他的力量。他知道，羽念殇想要恢复，必须吸收大量的同源之力，而他是最好的选择，况且记忆恢复的那一瞬间，羽念殇是不可能有意识的。力量被吸取过多，消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同理，冰灵也是如此，但是或许她会好一点，主母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力量。极炎看着冰灵，神色平淡，但是内心是如何的慌张只有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逃避这个问题。但是，他看着冰灵的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其中满是脆弱，冰灵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无数遍了啊……极炎愣了愣，最后，还是把冰灵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开口道：“冰灵，你就没有想过，主人他们冰释前嫌吗？还是说你不希望？”明显却又不明显的话题转移，冰灵的眼眸暗了暗，却在下一刻燃起了一点火焰。“我希望，也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极炎低沉的声音终究是让冰灵泪如雨下，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不知何时浮起了一层迷雾，水光潋滟。她说不出此时此刻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说是悲伤，极炎话语中的那份温柔，她又不是听不出来；说是欣喜，极炎说的，和她想要听到的，是不一样的。冰灵从始至终，想要听到的不过就是极炎的一句说出口的爱，可惜的是极炎从未将这份感情说出口，冰灵终究是太过不安了，因为本身的胆小，也因为梦冰雨的悲剧。即便是明白极炎对自己的感情，但是依旧是不安的，不安的心慌意乱，甚至没有办法冷静的去判断一下，极炎不肯说出承诺的原因。太过懦弱了啊……她攥紧了极炎的一角，哭着笑着道：“说，你是不是被羽先生影响的。这么毫无情商的表白，我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不知道是冰灵对自己意志力不坚定的唾弃，还是对极炎无厘头的埋怨，冰灵很早很早就知道了，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无可救药了，居然喜欢上极炎这个混蛋。“我们都是。”极炎搂住冰灵，垂下眼帘，冰灵说他的性格受了羽念殇几分影响，但是冰灵又何尝没有受到梦冰雨的影响呢？梦冰雨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羽念殇，冰灵则是更加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极炎，但是羽念殇的顾虑却比极炎少多了，直接就回应了，甚至是主动地，接受了梦冰雨的这份情谊。极炎却不敢，或许是爱的太深，所以怕伤了冰灵，他不是不知道，扑在自己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冰灵，其实只需要自己一个简简单单的承诺，就可以哄好。但是极炎怕自己给不起。相伴一生的承诺，当真是那么容易许下的吗？最后也只能把一小部分的心里话说出来，仍旧是不敢将所有的爱里都表达出来，极炎只能抱着冰灵，只能抱着，其他的一切，他都没有资格。极炎低下头，看着想要放开了哭的，但是又害怕吵到身旁那两个人的冰灵，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伸手抹去那晶莹剔透的泪珠，放轻声音道：“想哭的话，我们出去。”话音刚落，也不等冰灵说什么，红色卷起两个人的身影，不过一瞬的时间，便穿过墙壁来到了房间外。看着周遭突然变换的场景，冰灵一下子便是绷不住了，哭出了声来，极炎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冰灵。极炎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样脆弱的冰灵，一时间竟然是有一些手足无措，身为白玉钗的主人，冰灵本不该如此脆弱的。由于极炎本身的温度极高，冰灵的泪水涌出来，不过几息之间，就化为了蒸汽，冰灵哭得打嗝，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极炎温暖的怀抱有些陌生，多少年了……终于感受到他的存在了……“极炎，你刚，刚刚那句话，算是，算是承诺吗？”冰灵也知道啊，身为类似器灵的存在，他们依附着天材地宝存在，终究是会分离的，天知道感受到极炎的气息的那一刻，冰灵有多么想要直接冲出来，然后直接扑到极炎怀里。万年，十万年，百万年……数不清了，岁月的脚步缓慢得令人发疯，冰灵不可控制的思念着极炎，哪怕是陷入沉睡，梦到的，嘴里所念的，依旧是极炎。可是当时极炎虚弱的传来的信息却让她满心的欢喜化为了迟疑和难受，那是无人能够理解的，极炎告诉她：不要过来。趁着梦冰雨和羽念殇不注意的每一次见面，冰灵都是掩盖着内心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思念之情，控制着扑到极炎怀里的冲动，挂起僵硬的笑容，和极炎笑着谈论梦冰雨和羽念殇的事情。冰灵扑在极炎怀里，真的真的，非常贪恋极炎的温暖啊……每一次见面的喜悦，不论如何强烈，在漫长分离岁月的悲伤中，终究是会一点一点消磨殆尽的。她能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没人告诉她，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好想极炎啊。“我好想你……真的。刚刚那句话，我就当成承诺了，你遵守也好，不遵守也罢，我……我就想要，我就想要亲你一口，行不行？”冰灵抽泣着道。极炎闭上了眼睛，在冰灵内心被疑惑和难受淹没的时候，唇上传来的温暖触感，却让她当场愣在了原地。蜻蜓点水，却足够让冰灵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双唇分开之后，极炎低下头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神温柔的不似他，“行。”冰灵彻底僵硬。“我……”“冰灵，我无法给你什么承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想你，每次和你见面，我都是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极炎嘴角带着淡淡的温柔的笑容，冰灵真心觉得，极炎就是和羽念殇学坏了，不然为什么笑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只不过，极炎自己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温柔，他只是想要让某个哭得泣不成声的笨蛋，缓过来而已。“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看着神色呆滞，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僵硬着的冰灵，极炎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所以，我能感受到，你有多想我。”没救了……心脏骤停。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这句话，算是告白吗？冰灵不知道，总之此时此刻，尽管她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但是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简直就是心脏停下了跳动一般。简直……极炎看着眼眶红通通的冰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但是不到一秒的时间，水珠就有一次滚落了下来。“真是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我怎么不知道？”极炎嘴上是这么说的，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依旧是宠溺又无奈的抹去冰灵的泪水，动作耐心且温柔。“如果你要把我的话当成承诺的话就当成承诺吧。”尽管……我不确定我又没有那个能力实现我的承诺。后面的一句话，极炎没有说出来，不是没有那个胆子，而是因为面前的人已经哭得够厉害了，如果说出来的话，可能就不是莫名其妙的泪水，而是悲伤的泪水了（说白了还不是胆小）。“好了好了，小花猫。不哭了。”极炎把哭得莫名其妙的冰灵抱在怀里，极尽温柔地道，希望这样子能够让冰灵的泪水少一点，但是果然……他还是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哄人，不然为什么冰灵哭得更凶了？“……嗝……极炎……”女孩软软糯糯地，拖长了自己名字的音调，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总之极炎吻好几下女孩通红的眼角，将泪水吻掉了才算作罢。也不能说释放的奇妙，只是因为等了那句我爱你太久，如令几句情话别让冰灵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了，太脆弱了。“嘛……冰灵。”极炎伸出手，与冰灵的十指相扣，“如果最后一切尘埃落定，我会亲口说出，并且遵守一辈子。我的承诺。”几乎是心有灵犀，通红的眼眶看着他，冰灵做出个似哭似笑的表情，道：“嗯。”冰灵反握住极炎的手心，这一次，温暖在一起包裹了她。冰灵觉得，即将失控的可能不只是冰神之心了。“我相信你。”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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