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回去先把这事儿给办了_我当知青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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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回去先把这事儿给办了

  小三和小四只想着要听金安然讲述夹河滩上那些贫下中农为啥不整治他们的原因。大眼瞪小眼,两人下劲儿等了大半天,金安然讲了半天,没说过程,话头一转,直接说了结论。这让他俩更着急,更想听细节,催着让说吧,又不好意思,只好坐在那里看着金安然的脸,不吭气儿,静心待下文。

  金安然笑了笑,看了看他俩,微露难以开口之意。见他俩不吭声,还是带着专注的眼神望着自己,话到嘴边咽了几咽,真是没办法不说,这才只好告诉他俩:“你们这个大队的知青能折腾,夹河滩人早有耳闻。他们怕惩治你们以后,你们不停上滩去骚扰他们。他们不惩治你们,对你们好,保护你们,没把你们的事情抖露出去,主要是想以情动人。对你们好的原因,也就是:只要你们改好了,不仅是对你们自己好,其实对他们自己也有利。化敌为友,这是好事情。能不整治别人,最好不要整治,这也是上年纪人的处事方法。这一点,咱们都没想到吧。细想想,你们若是不改,他们若是还能手软,那才奇怪。这都是老人亲口给我说的大实话。”

  小三和小四感觉这老农民料事如神。这老农民没见着他俩就看透了他俩的心,就知道整治过他们以后,他俩会干什么,这真不得了。他俩确实这样想过,他俩也确实这么说过:只要滩上人整治他们,他们必定会经常去滩上骚扰。肯定还会叫上其他弟兄上滩骚扰。

  现在想来,滩上老人这做法对他俩好,真有先见之明:用善良待人的方法,不但感动了知青,教育了知青,还去掉了他们夹河滩的后顾之忧,不能不说这是双赢,甚至是几方面都赢的事情。

  但谁又能想到这么有前瞻眼光的人,居然原本有工作,居然还是从西安市的某国营单位退职回来的。那么有眼光远见的人,居然办出这么没眼光,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把老伴儿坑到乡下,让孩子不能成为知青。这是很刺人,也很伤人心的事情。

  看来知青这个名称,真是这个年代城市下乡学生的专有名称。这个名字具有时代特性。千古没有。这夹河滩上老人的儿女初中高中毕业,现在只能算是回乡青年。他们和知青有哪些不同?若是老人六七年前不从西安那单位退职回来,他的儿女只怕也会是从西安下到这里的知识青年。由此来说,知青又是什么?

  知青都喜欢追求真理,也都喜欢较真,那都是由青春年龄因素决定的。什么叫知青?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岂能放那儿不提?再从知青这名称里面衍生出来的东西看:那神,那气,那烟云,那光芒……,大家都不知道该咋说什么为好,又该怎么下定义。最后分析来,分析去,连知青是什么,自己是什么,也都成了谜。有人说:知青是优雅的诗,有人说知青是耐人寻味的书,有人说知青是难得的辞典,有人说知青是巍峨的高山,有人说知青是涛涛江河,有人说知青是枝繁叶茂的小树,有人说知青是平静的大海,有人说知青是茫茫草原,有人说知青是苦味黄连,有人说知青是经过天然的蜂蜜,有人说知青是国家前进的风帆,有人说知青是祖国的脊梁,有人说知青是祖国的未来,有人说知青是祖国的儿女,有人说知青是祖国儿女的爹妈,有人说知青是祖国孙子孙女的爷爷奶奶,有人说知青是祖国的肝胆,有人说知青是祖国这个大熔炉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最后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泛泛地说,知青是城市支边青年,是城市下乡学生,是城市下乡的青年。知青有一个很大很明显的特点,所谓知青,就是跟城市这两个字连在一起。若没有城市二字,那就不是知青。那只能叫回乡青年,返乡青年,当地青年,留城青年。其实他们有的比知青有知识得多,却没有冠以知识的名义,这就让人觉得可笑可悲不理解了。

  知青们在一起是很能抬杠的,他们有得是抬杠的时间。有时还能抬到恼火。不过大家也都是朋友,也都有惺惺相惜,让人的风度,因而这一帮人,在这个知青屋里闹翻天,争红了脸。但他们不会真动手。为什么?因为他们还都是同学,是朋友,是战友。

  就在大家吵闹得最热的时候,金安然大队领队找来了。说:公社让上报时间,准备啥时候完成大渠扩宽任务,撤出渠首战斗最前线。金安然笑答:“又是战斗,又是前线。昨天技术员已经给咱大队的全都测量过了,全都合格,提前完成任务了。看大伙的,想歇歇多看几场戏,几场电影呢,就在这儿歇着,多待两天;不想看戏看电影,想家呢,那咱明天就开拔走。就看大伙咋说吧。无论如何这都是要统一行动的。”

  那大队领班说:“你威信高,还是你去给大家说吧。我跟他们说,他们乱起哄我。还是你回去,你现在就回去跟他们说一下吧。”

  金安然不好推辞,只好应一声:“那好吧,你也真是高看我了。我就跟你回去吧。”准备出门,先跟大家打招呼,临出门也没忘记跟张永东交待一句:“永东,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办那事儿。不要由着性子来,咱都不是小孩子了。打出问题,麻烦就来了。”

  张永东哈哈笑:“好好,再见,再见。我不打死他。我只打他个半死。我得让他知道这人字是咋写的,这人应该是咋当的。”

  因为人家大队那带队已经前边走了,金安然再不走也不合适,至于张永东又说些啥,他也没听见。

  至于要打谁,那是张永东的事情。张永东自己不说,铁中知青也不便问:不是没到两肋插刀那个份儿,至少说不问,就没有在他们这儿泄密的可能。孙泉源知道。可他只能在两人独处时劝一劝。真要劝不住,他还必须跟去破命。谁让咱们是弟兄:这就是孙泉源的德行。

  第二天一早,还没吃罢饭,本想着吃罢饭又该去工地磨洋工了。大队领班带队从外边回来,进门就笑咪咪跟大家说:“突然遇到新情况:今年征兵工作已经开始了。招兵的三两天就到公社。咱大队剩下的也没多少活,为着不耽误年轻人的事情,咱这儿没结婚的都回去,结过婚的都留下。谁说谁想媳妇了,我也不难为他,只管跟着没结婚的弟兄们回去就行了。至于渠首上这活,大家也都知道,没剩多少,多个人少个人,也就那么回事儿。为啥说,活不多还要留下这些人呢。这不是想办法让大家吃点大锅饭,省点家里的口粮,也能在这儿看场电影,看场戏,也能歇着挣工分,让大家享受享受么。若不是招兵的来了,我也想让没结婚的弟兄们也好好享受几天。不过没有办法,为着你们的前程,吃完这顿饭,大队拖拉机来,那就回去吧。”

  于是,知青也在回去之列。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知青不在当兵之列,据说必须下够两年才有当兵资格。再说这也是对国防的态度问题,回去凑个热闹也是应该的。因为知青回去还有吃饭问题,领班带队便跟知青说,吃完午饭,坐下午车回去,这不是省那一顿做饭的麻烦嘛。

  怪不得大队要让这些看去文质彬彬的人当带队,人家想得多,想得远,把别人想不到的东西都事先安排周到了。孙泉源连连点头。心说:“又学一招,知道怎么带兵了。”接着心里又嘀咕:“就自己这个熊条件,即便再能干,也只有让别人带了。老鼠还想变猫,扒得太高,那只能是做梦了。”

  回到村里已是下午大半晌子。孙泉源要回沟里。临分手,张永东跟他说:“我也想这事儿了。咱们弄汪幸运,这得搁到啥时候好。出他洋相呢,就搁白天正晌午;纯粹为揍他呢,那就搁到,夜深人静时候好,或者把他骗出来,让咱这帮同学把他给修理了。咱们不动手。只是有一点,这得让他知道,打他是因为他是汉奸,打他是让他永不当汉奸。——哎呀,你走吧。这事儿不跟你说了。明天中午你听好消息吧。我现在先去他那组里看一看,看他在没在组里。在组里,明天就要他好看。”

  孙泉源说:“我说你这个人呀,弄啥事儿别在咱大队弄,去别的村,即便闹出点动静,人一走,也就没了事情。若是在咱大队弄事情,让咱大队人弄住,你想吧,丢人的可是咱自己。我说是这样:汪幸运他就是那样的人。其实他有没有那么肮脏的心,也在两下。他就不是办大事儿的人,事儿还没办呢,嘴角这风早跑出来了。尽管这回铁中那帮弟兄堵你是他给报的信儿,这不是坏事变好事儿了嘛,饶过他,让他知道铁中知青也烦他就行,别打他,跟他说铁中知青也烦他这样做,只怕比打他还厉害吧。”

  张永东说:“文的跟武的不一样,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现在就去他那个组,他要是在那儿,明天就看他笑话吧。”

  孙泉源知道张永东的脾气,说打就是要打,轻易不会说让人劝一下就会收手的。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他也知道他劝不下张永东。都是年轻人的脾气,那该打就打吧。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你汪幸运弄不过张永东。你汪幸运就是张永东案板上的肉,张永东想咋拾掇就能咋拾掇。拾掇他一下也好,省的整天叨叨着去臭这个臭那个的,让人听着心里烦。想到这里,只好笑一笑,那我就不陪你去,我回沟里了。

  张永东也不再多说,跟孙泉源一摆手,铺盖卷都没往自己的住处送,扭头就朝汪幸运的知青组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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