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知青相聚在渠首_我当知青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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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知青相聚在渠首

  张永东、孙泉源趁坐新良大队的拖拉机,跟金安然靠在一起,说着那让人发恨、发怒、悲愤得都想哭的事情,不知不觉已到了渠首旁边丘岭上的村子里。下了车,一打听,很快也就找到了他们大队民兵营驻地。把被褥扔到驻地屋里早已铺好的苇席、草苫子上,跟头儿寒暄几句,顺便说了大队拖拉机坏到半路,弟兄们都要走着过来;跟炊事员打个招呼,说中午回来吃饭,便匆忙朝外走了。

  他俩要去哪里?他俩要去拜访同学。他俩需要见面的同学很多,他俩见着面的同学也很多。那些同学都是谁,他们之间都有啥瓜葛,他们在一起都办了啥事情,林林总总,很多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因而当下也不必多说。因为现在说多了,都是陌生脸儿,让人记不住;再则,有些同学,人家只是打个哄,没有承头办过什么事情,记住了也没用,申朱杨在此也就不把他们那些同学姓名一一列举出来;为着行文方便准确,到时有谁的故事,再把谁推出来细说:这样也就显得自然,也不让人感觉邋遢做作。

  前文说过,孙泉源跟金安然是在县知识青年代表大会上认识的。这就意味着:在县知识青年代表大会召开之前,他俩不认识。那么疑问来了:当张永东和孙泉源扒上拖拉机,孙泉源把张永东介绍给金安然认识的时候,金安然开口就说,张永东为他的小弟出过力挨过打,张永东是他们家恩人。照此说,张永东为他的小弟挨过打,跟人打过架,臭揍过那臭老头,金安然是知道的。那么孙泉源也是参与者,同样也为他的小弟挨过打,同样也为他小弟跟人打了架,同样也是为他小弟臭揍了那糟老头,为啥金安然不知道?

  其实这就要归结到尤继红和甄世红的好心上去。在这俩姑娘心里,打架不是好事情。但那天打架,确实是出于义愤,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他们若不出手制止,或许那被绑的孩子就会被那臭老头折腾死。为这他们并非只是抱打不平,在他们心里也是为着保护那孩子,为救那孩子性命才出手。事情过后,他们还很激动,觉得自己就是正义行动,做得都很正确。若不正确,甄世红的父亲和尤继红的父亲就不会出头管这事情。

  尤继红的父亲听他单位抽到公安局帮忙,也就是给小弟上绳那伙计说:挨打那糟老头子有好几个儿子,家里人多势大,一般人都惹不起他。这俩不识时务的毛头小伙,照死里臭揍了这糟老头,只怕这糟老头的子孙们放不过他俩。为这,尤继红的父亲让尤继红给甄世红的父亲捎话:给那孩子治病时,不要跟那孩子说谁是施救者,免得那糟老头的儿孙认准了人,报复施救者,给施救者砸黑砖,下毒手。

  提高警惕还是对的。大家都三缄其口,不再说这事情。公安局调查出事情真相之后,判断是糟老头无事生非,挨打亦在情理之中,伤得并不算重。倘若当时他穿便装,没穿那摘了领章的警服,就不是两个年轻小伙打他的事情,只怕众怒难平,他早已死在群众挥动的乱拳之中,不死他也算是侥幸。再说,年轻人出手相助符合民心,有那么多群众签名作证:这是正义的事情。调查三天,张永东和孙泉源同时被释放出来。尤继红和甄世红迎接在拘留所门口,还没等他俩见着外人,便跟他俩交待:“不要让外人知道这是咱们干的事情,免得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砸咱黑砖,咱们也不知道是谁砸的。”张永东和孙泉源觉得这话有道理,不得不服气自己跟父辈们相比只有莽撞,还缺有防范心理。

  最终,公安局还是判那糟老头子赔了那孩子的医药费。毕竟膀子掉了事情大;若治不好,造成残废,单这一个伤害也就够上判那糟老头两年徒刑了。因而那糟老头,屁都没敢放一个,连忙凑钱送到公安局,请求公安局早些把钱送到医院去,并说对不起受伤的孩子,他受到惩罚是咎由自取。他态度还是可以的。公安局说不准再无事生非,回家待着,听候传唤,等候处理。

  金安然得到消息,回到城里,见着病房里的小弟,眼泪哗哗滚下来。他心里窝着一股怒气,咬牙切齿冒出一句:“小弟,哥给你报仇。”

  他小姨听他这么说,忙把他拉回家,平心静气告诉他,这仇报不得:这不是那糟老头一个人的问题,这是全民意识需要提高的问题。这是小人得志的问题。

  他听小姨说得有道理,眼泪唰唰滚下来,哽咽着说:“小姨,我要从政,我要为人民服务,为人民办事情。我要用手中掌握的权力,改变社会上的不良风气。”

  他小姨说:“有这想法很好。你想报答那四个知青,我看就免了。来日方长。能报答他们的机会有的是。再说,咱们还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呢。在病房我问甄大夫,救小弟的那四个年轻人都叫啥,他们都是哪里的。他旁边站的一个稍胖些的姑娘跟我说,四个人都是知识青年,都下乡到顺河公社,劲头大队了,张永东……这个名字刚说出口,旁边的姑娘拉她一下衣裳襟,她便不吭声了。想必是害怕名字传出去,担心那糟老头家人报复吧。那糟老头家人多势众,不好惹呀。”

  金安然听得他小姨这么说,仰天长叹:“可怜我这将门之后,虎被犬欺,居然苟且偷生,不敢吭声,哪还有个人样!。好了。小姨。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暂且不去报答他们。张永东我知道这个人,他下乡的地方就在我们大队东边。恩人,仇人,我都记在心,我都不去找他们。没有韧性,没有仁心,不能忍耐,心不狠,那是办不了大事儿的人。卧薪尝胆是我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不辜负帮助过我们的那些人。知恩不报,一场大罪。我知道报恩,我知道复仇,只是没到时候。”

  就是因为这,金安然只知道劲头大队的张永东是他家的恩人。其他三人,一概不知。尽管甄世红和尤继红当时就在小弟的病床边站着,跟他小姨说话的是甄世红,抖扯甄世红衣襟不让甄世红说话的是尤继红,他小姨也不知道这俩姑娘也是他家恩人。

  同坐一辆拖拉机,通过一路交谈,金安然啥都清楚了。到渠首旁边的崖头村下车,挥手再见,也都各奔各大队的驻地走了。

  说实在话,金安然跟张永东、孙泉源不是一号人。金安然是将门之后,胸怀大志,目光高远,不过是一时受难混迹于民间。下乡虽属无奈,他也能把自己置身于百姓中间,低头向群众学习,抬头为群众办实事儿。他看到的是世界,报效的是祖国,他受家庭教育心胸开阔得多,存心就是干大事情的人。决不像张永东,孙泉源这帮人,生在普通之家,长在普通百姓之中,好打哄,跟多数人一样,下乡几年,回城当个国营工人也就心安了。

  张永东是喜欢打拳摔跤,体育锻炼的人。喜欢打报不平,还好寻点刺儿头们的事情,更喜欢寻找跟自己过不去人的一些麻烦。思想简单,行事直接,不惹事儿也不避事儿,好先动手,因为出手大方,待人像弟兄,爱憎分明,倒也惹人喜欢,口碑很好。

  孙泉源则是心思重重,故作高兴,见人七分笑,三分防,生怕自己和别人的关系搞不好,把别人得罪了,受别人耻笑。但他有个特点,那就是:遇事儿敢豁命,甘为朋友两肋插刀。就奔这一点,真正熟悉他的人,都说他真是属于傻得可爱那种人。其实他很讲原则,也是穷大方,只不过他没有张永东那么直,他把自己身上的有些东西隐藏起来,亮到人前的都是弱项,若不是他还透着超人的精明,只怕有人就敢把他当傻子对待。清楚他的人,都知道他是海绵堆里藏大炮,看着软,摸着软,其实火力足得很。

  就是这么两个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两人到这厨房刚端上饭碗,三五成群,一拨又一拨知青都寻来了。说是明天渠首才开工,今天没事情,趁这工夫大伙可以出去玩。玩什么?有人说下山去河里冬泳,有人说就在这院里下棋,有人说这附近的村容村貌古色古香的很漂亮,可以到附近村子里去逛一逛。当地知青知道情况,说可以到那夹河滩上去,河里能划船,夹河滩上的风景很漂亮;用着夹河滩上老人的捕鱼工具逮着鱼,还可以在滩上吃烤鱼。想那滋味吧,想那景象,那该是多美呀。

  究竟要去哪里玩儿,怎么玩儿,意见不一致,有说下棋的,有说冬泳的,有说到附近村子逛逛去,也有说到村里小学借个球打球或踢球的。最后最吸引人的还是去大河里划船,逮鱼,到夹河滩上吃烤鱼。

  他们出发了:有边走边唱的,有边走边跳的,有边走边昂首吹口琴的,有边走边勾着头摆弄指头吹笛子的,有老老成成几个人横成一排把路占严边走边说的,有打打闹闹忽前忽后来回跑着笑闹的。走到山边路上朝下看,宽阔的河道中清水涟涟,一个枣核形状的小岛展现在大家眼前。上面树褐枝垂,枝杈向上。瓦屋点点,树木虽没绿色,四下却是翠绿一片。他们这群知青已经下乡这么长时间,不用介绍,也知道那是麦苗过冬的颜色。眼神好的居然还能望见树上枝梢挂有没摘掉的几个红色柿子。有人说那柿子早已泛软,吃着香甜。这话听着让人嘴馋,性子急的恨不能现在就爬到树上去,就着树枝不用摘下把那哄柿拿到嘴边吸上一口,那才解馋。本地知青对这景色早已见惯,只说这就是夹河滩,没有发出感叹。从别处来的知青,初次见这景色,有说这小岛像枣核,有说这小岛像木船,也有人说这小岛像条顺水搁浅的大船,当地知青,呵呵一笑:“她该是夹河滩,还是夹河滩。这夹河滩养人,产量高的让别处的人眼馋。”

  夹河滩就在山下边。夹河滩展现在大家眼前。跑起来!冲下去!到大河里去抓鱼!冲啊,弟兄们!冲啊!撑船!抓鱼!撒网!逮鱼!越过大河冲上夹河滩!美呀!美呀!夹河滩柿树上那几个没摘下来的红红的几个果子,我们爱你,我们想吃你!划船!划船!烤鱼!烤鱼!他们欢笑着向山下跑去。河边,眼看着有人划着小船向夹河滩漂去。那景色真美,美得畅人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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