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三章_王侯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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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三章

  第二天,花厅里的“从长计议”毫无悬念遭到观天寒强硬地反对,并且拒绝听任何?的理?由。

  “你俩果然是朝廷请来的说客!”

  他深觉自己受到了蒙骗,还挺愤愤不平,“那可是你们的二嫂!不帮我讨回公道,却要替他们遮遮掩掩!”

  观亭月耐着性子安抚,“二哥,你先别着急。事情的真?相是怎样咱们现在谁都不清楚,你贸然与官府对着干,万一最后替他人做嫁衣,岂不是亏大了?”

  他义愤填膺,“你们就是来给官府说话的,我算明白了。你们怕事,怕被朝廷连坐,不必担心,我会主动与观家断绝关系的,届时通缉追捕,斩首示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大家!”

  观行云听得头疼,“哥,我们并非那个意思。嫂子的事儿这不是正要问问你情况吗?比如?她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或是附近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物?随便多小的细节都好,你仔细回想一下。”

  观天寒不为所动,“官府瞧金家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帮人说一套做一套,趁府上没人,还带着大批官差堂而皇之地进去搜查,不是他们还会有?谁?”

  燕山闻言敏锐地捕捉到一点线索,“你说有差役去搜过金府?”

  他聪耳不闻,“如?今金家的势力已去,他们大可以在襄阳横行霸道。什么?招安,只要是答应,最后都没好下场!”

  燕山:“……”

  行吧,这段交谈全然是各说各话,鸡同鸭讲。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好好听人话了。

  观天寒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金临和朱明,这两人各执一词,正同样没个消停。

  “总占据着虎头山与官兵对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我倒认为,故意卖个破绽出去,也好瞧瞧对方会不会露出马脚。”金大公子似乎真?如?昨晚所言,在招安之事上口风略有松动。

  “堂少爷,您这样太冒险了。”朱管事却不那么赞同,“万一届时中了朝廷的圈套,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大小姐的仇怎么报?”

  金词萱的死是观天寒的逆鳞,他闻言一戳就炸,“今天我哪怕是被乱刀砍死,

  被万箭穿心,也绝不向襄阳的狗官们低头!”

  观亭月的额上一小股青筋往外跳了跳。

  金临:“二舅哥……”

  朱管事:“姑爷……”

  观天寒:“你们不用再劝我!”

  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猛一拍桌。

  ——砰!

  “好了!”

  一瞬间,周遭尚在争论的几个男人同时一抖,顷刻噤了声。

  “观天寒,你别在这儿跟我任性耍小孩子脾气。”

  “你不就是因为没保护好二嫂便自暴自弃,想把愤怒转移到襄阳府头上,好借此来让自己安心吗?你查清楚,弄明了了吗?逃避现实有?什么?用?你这也叫给二嫂报仇?”

  她不留情面地下结论,“自私自利。”

  “除了无能狂怒,还是无能狂怒。我看你七八年过去也没多少长进。”

  观天寒用力地抿着嘴唇,欲言又止的左右努动。

  或许是少年时挨了妹妹不少毒打?,让观亭月这么?一怼,顿时使身体回忆起了当?年被揍的恐惧,他声音立马就低下去了,不甘心地瞥了她两眼,却只敢含糊不清地悄悄碎碎念。

  那模样,居然还有?点委屈。

  尽管不知念叨的是什么?,但观亭月猜想他多半是在骂自己。

  一旁的朱管事和金大少爷何曾见过观天寒听话成这样,皆默默地闭上嘴。

  这姑娘好凶!

  一直以来她的举止言谈都算得上温和端庄,挺符合名将之后的身份。金临昨日只看到观亭月因燕山的事颇有?几分不悦,但也是稍含愠色罢了,哪里知晓她还会如?此悍勇,竟不由暗自咽了口唾沫。

  气氛在一片尴尬里冷肃片刻,燕山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他望着满桌的反应,有?些见怪不怪地一笑,恍惚间感觉此情此景久违得过分熟悉,莫名品出点怀念的味道。

  只要不是对着自己。

  好像她偶尔这么?凶旁人一下也蛮不错的。

  “咳。”作为全场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观行云适时站出来和稀泥,“都是一亲兄妹,吵架多伤和气。”

  “依我看咱们不妨各自回去冷静冷静,横竖要做决定也不差这一时。是吧?小月儿。”

  他的指向太明显,台阶都摆在脚底了,观亭月不可能不下来。

  于是,短暂的会

  谈就到此不欢而散。

  这还是踏上寻亲之路后,她头一次和多年未见的兄长重逢,却闹得如?此闷闷不乐。

  整整一上午,观天寒好似失踪一般,四处找不见人影,他瞧着格外忙,却也不晓得是在忙什么?,但总不会让自己无事可做。

  偶尔去山头的各个关卡看看防务,偶尔在庄子里的岗哨处转悠挑刺。

  仿佛一旦得闲,他就会没来由地感到空荒和不安。

  等?快用午饭了,观亭月才在一间屋宅前发现他。

  观天寒正安静地坐于门槛之上,脑袋轻靠在旁边,目光飘忽地盯着虚里一阵出神。

  当?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映入视线时,她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说得重了。

  印象中,二哥是个笨拙的直肠子,心眼儿实又别扭,观亭月甚至想不出他会怎样刻意去讨姑娘家的喜欢。

  正是由于不会讨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在乎才最纯粹吧。

  毕竟细水往往流深。

  而她自始至终只站在“为他着想”“轻重权衡”的角度上分析利害,却忘记了二哥本该是他们之中最难受的人。

  观亭月走近时,后者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她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拢住裙子坐到观天寒旁边。

  对方的眼神虽八风不动,人倒是挺勉强地往角落挪了些许距离。

  身体力行地表示——别挨着他。

  “喂。”观亭月拿手肘捅了两下她二哥的胳膊,“哥,在想什么??”

  青年生无可恋地注视着院中凋败的花草,一言不发。

  她碰了壁也不灰心,锲而不舍地问,“哥,我二嫂是不是很漂亮?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有?正儿八经地表白过心意吗?”

  言罢又揣测道?,“该不会……是人家主动的吧?”

  观天寒仍旧不吭声,打?定了主意要当?个雕塑不想搭理她。

  观亭月无计可施地晃着刚揪下的一根狗尾巴草,思索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地站起来,一面偷偷打量他的反应,一面走进身后的房间内,不厌其烦地没话找话。

  “这是你和二嫂的房间啊?布置得很有?心思嘛。”

  和大哥那金灿灿的宅子相比,山庄的一切都透着低调。

  比如?乍一看只瞧见满屋暗色的桌椅柜案

  ,并不起眼,然而仔细打?量,才发现竟全是品质上层的金丝楠木。

  陈设与格局各有?讲究,她身处其中,纵然说不出个一二三,但视觉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正对着的多宝阁上摆放着不少书籍,前面的案桌里,铺好的笺纸还未有墨迹落笔。

  观亭月信手翻了翻,“肯定是我二嫂的手笔——你是没那个天赋的。”

  从她一进门观天寒便在后面悄无声息地紧张,忍到此时可算是开了口:“……别碰。”

  “她走以后,所有?东西皆维持着原样,你不要打?乱了!”

  听见自家哥哥还肯动尊口,观亭月便知晓他已经没生自己的气了,“知道知道,这就放回去。”

  她刚要把?书原封不动地搁到架子里,动作蓦地一顿,约莫是有点奇怪,然而很快便小心仔细的轻拿轻放。

  “《五禽戏》《口技二十三式》……二嫂还看这种书呢?”

  观亭月又坐回他身侧。

  “嗯……他们家祖上是开赌坊起家,三教九流中打滚,江湖上的武技多少会学一点。”

  她心不在焉地哦了一下,沉思着掰折那根狗尾巴草。

  观亭月不说话,观天寒就更不会说话了,两个人突然长久地缄默着,久到连枝头休憩的鸟儿都百无聊赖地展翅高飞。

  她在轻轻的扑腾声中没来由地问:“二哥。”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后者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转头惊讶了一下,末了,缓缓地收回目光。

  “我……”

  “我说不好。”

  “或许便是……无论自己身处何?方,总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想跟在她左右。”观天寒的眉目无端变得有?些温柔,“她笑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不高兴的时候,也会想着去瞧瞧她。”

  “她若不在我眼前,就会控制不住地要去寻找,担心她受伤、受委屈……”

  观亭月眸中一动。

  思绪千丝万缕地在脑海里奔涌而过,把?厚重的经年和这短短的半载岁月浓墨重彩地在心头加持了一遍。

  她听见耳畔那无边怀念凝结的笑意。

  “只要是能和她待在一处,哪怕坐着闲聊,也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

  观亭月自观天寒的小院

  里出来,路上就反反复复琢磨他说的那些话。

  她很少见二哥对什么?事物如此认真?,他的感?情从不铺张浪费,全都小心翼翼地攒起来,一点不剩地给了自己倾其一生所认定的人。

  纵然这辈子孤寡到老不再另娶,她也不会感?到奇怪。

  原来全心全意地眷恋一个人,是这样的吗?

  观亭月若有所思地走在山庄交错纵横的白墙青瓦之下,冷不防一转角,碰到了刚打?穿堂而过的燕山。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地走回了花厅。

  “你去哪儿了?”他转身,“一整天找不见人。”

  “哦,我刚刚和……”

  在那个当?下,观亭月的意识中,猝然冒出了一句话。

  ——她若不在我眼前,就会想要去找她,担心她受伤、受委屈……

  燕山半晌没等到下文,不禁奇怪:“和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别看二哥一声不吭,讲起爱的教育来居然是几个娃当中最有道理的!

  三哥快回去反思自我!

  山妹:……我怎么觉得那段话有点耳熟。

  【是了是了,你们俩都是痴h石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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